骑了一段路,心里仍闷得厉害。
他对青枝有不满,这不满不止一点,但不知为何,别人用轻慢的语气提起她,他竟是这样不快。
难道说
他不太确定。
当时娶青枝原因复杂,为此他费尽了心思,可心里清楚他对青枝是什么感情,总是谈不上太多男女之情的。
二人成亲后,他完全可以把精力都用在仕途上,可现在,他却总被青枝影响,情绪都不容易控制。
他真的,有那么喜欢她了吗?
裴连瑛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,有瞬间的茫然,很快他摇一摇头,成亲后他对青枝肯定是有喜欢的地方,不然也不可能时常想亲吻她,但她的性子,她骨子里的某些东西,他真的很难去欣赏。
比如她的过于倔强。
她就不能听他一回吗?
他早提醒她不要跟林云壑有牵扯,但她就是不听,他为此都不想再说了,他不知青枝会如何辩解。不过他答应过青枝,再如何都得守信,他不能因为这件事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等张家二姑娘的及笄礼办完后,已是午时,宽敞的院中摆了几十张席面,女眷们都留下用膳。
其间有几位姑娘向青枝定锦缎,说她生意太好,想买她织得都买不着,等的话要等到明年,问她能否通融,可以早些。
生意上的事青枝很熟练,给她们推荐了其他织娘,都是用的陈式织锦法,姑娘们很满意。
后来又在张家赏花,张二夫人喜欢热闹,喜欢打叶子牌,居然还请她们一起玩牌,弄到傍晚才回。
青枝瘫坐在美人榻上,动也不想动一下。
可比织锦累多了。
翠儿笑着给她揉肩:少夫人得习惯才好,现在是才开始呢,往后少爷官越做越大,那应酬也会多的。
你怎知是越做越大,万一越做越小呢。
翠儿忙道:少夫人千万别这样说,晦气的。
这也谈不上晦气吧?做生意都有成败,何况是做官,沉沉浮浮属于常事,不过裴连瑛跟翠儿一样,就怕自己的仕途不顺,把官位看得十分紧要。
青枝闭上眼睛:我歇一会。
一睡就睡到天黑。
裴连瑛进来时瞧见她跟猫儿似的蜷缩在美人榻上。
白净的脸颊浮着一抹桃色,嘴唇抿着,淡淡的浅红。他低头欣赏了会儿,将她抱起,亲了亲她的唇。
青枝睁开眼,瞧见窗外的夜色:这么晚了吗?
不是很晚,酉时你在张家累着了?
呼吸交缠在一起,青枝不解他怎么突然又来亲近,明明前几个晚上碰都不碰一下:是有点累。她打算起来。
裴连瑛却抱着不放,吻落到脖颈上。
青枝抗拒:该吃饭了。
还在生气?裴连瑛轻抚她的头发,上回是我不对,应该跟你说清楚赵廷俊的事。
竟然跟她道歉,青枝怔了怔,她以为裴连瑛在怪她呢。当然,他不理她,她自然也是生气的。
他将她抱在腿上,一只手揽着她的腰,认真道:你之前想问什么,现在问吧。
这样的态度,实在很难让人硬起心肠,青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,眼见他亲近她,自然就不计较了,说起正事:赵廷俊还没有被贬职吧,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?
这是私德有亏,天子不至于降罪,但往后定不会重用。你放心,我自有办法。
什么办法?
找到他的过错,但这并不容易。
听起来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,青枝道:你忙大理寺的事儿都忙不完,不如告诉我,我来
不行,我会担心你的安危。他温柔地拒绝,而后将青枝放平,等会再吃饭。
意图明显,但看他表现良好,再者二人也确实有几日没亲热,青枝便依从了。
后来才发现他说得等会是等好一会,好一会。
翠儿眼见天色越来越晚,也觉得该传饭了,可里面毫无动静,她也不敢打搅,只在门外徘徊。
此时忽然传来少夫人不满的声音:裴连瑛,你,你是不是想饿死我?你让我先吃饭
话没说完,声音倏地消失。
过得一会,少夫人负隅顽抗:我要吃饭,裴连瑛
声音渐渐变小。
翠儿侧耳细听,隐约听见啧啧水声,还有些不太分明的,令人心跳的声音,忙满脸通红地离开。
晚饭后来也不知是何时吃的,青枝只记得裴连瑛喂她吃了几口饭,她累得很快就睡着了,不过模模糊糊中,感觉裴连瑛刚才的表现与平常有些不同,她也说不清是什么。
唯有裴连瑛知道,是那根刺。
那根刺还在心里时不时地扎着他,他跟青枝道歉,不过是信守承诺,对她好,包容她,不代表他真的不气了。
他怎么可能不气?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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