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连瑛点点头。
裴辉更高兴了:什么事?不会是朝政大事吧?
应该算是家事,裴连瑛盯着裴辉,您应该知道陈姑姑在均州的事情吧?
裴辉愣住:阿念?
对,我想知道负她的人是谁。
裴辉当然清楚,可他不想告诉儿子,他当时与妻子见到赵廷俊后,二人想法一致,假装不识。
那是陈家的事,你怎么问我?裴辉想蒙混过关,再说,我们离开均州多少年了,我哪里记得。
发现父亲眼神闪躲,裴连瑛问:那人是不是官员?
裴辉一惊,冷汗直冒:你,你为何会这么想?谁告诉你的?阿念吗?
不怪裴连瑛怀疑,像他岳母这等性子,原是冲动不能忍的,如今女婿是四品官,提到负心汉竟然隐瞒名字,不想报仇,这不合情理。而他父亲的态度也一样诡异,他觉得那负心汉可能是不好得罪的人。
您若不说,敌在暗我在明,哪日他放冷箭我可能都来不及躲。
敌人?哪来的敌人你别胡乱猜测。裴辉还是不松口。
裴连瑛循循善诱:您不把他当敌人,他未必如此。现在我已经娶了青枝,陈念也是我姑姑,你觉得那人不会多想?父亲,这几年您都在京城,看到的听到的还不够多吗?一步不慎,满盘皆输。
裴辉嘴角颤动起来。
裴连瑛又适时地夸赞他:我之所以来问您,没有问祖母跟母亲,就是知道您有分寸,顾全大局。您告诉我后,我们也能一起合计合计。
这下裴辉再也守不住了:好好好,我说,那人是赵廷俊!他说完,吐出一口长气,赵廷俊当时风头正盛,在都察院任职,又是长兴侯府的东床快婿,他要给你使绊子再容易不过,你怎么斗得过他?就是现在,也一样危险!
可您不说的话,我蒙在鼓里,更是没有一点准备。
那倒也是,裴辉心思转得不慢,拍拍儿子的手臂:倒是我们糊涂了,如今是该与你说了,不过,不到万不得已,你别去惹他。
我明白,这件事,父亲不要告诉祖母跟母亲,省得她们担忧。
裴辉点点头:自然不会告诉那青枝呢?她在均州时就问过我们,说着一顿,不对,你是怎么想到问我阿念的事的?
裴连瑛一笑:当然是青枝所托。
嗨,我就说呢。裴辉摇摇头,她的性子太倔,你可得好好劝着,别去招惹赵廷俊,到时连累你。
我会同她商量的。
裴辉唔一声,站起后道:你最好也跟她商量下,合计下别的我虽然不像你祖母这么着急,但我裴家就你一个儿子。
裴连瑛听出来了,一时不知怎么回应。
看儿子如此,裴辉抬一抬下巴:你娘是成亲后十一个月就生下你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他别的都不如儿子,这方面看来还是强一点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青枝这丫头不行,可惜再不行,也是他儿媳。
提醒儿子后,裴辉离开了书房。
裴连瑛心想,其实他真不着急要孩子,他跟青枝的关系都还不够融洽呢,有了孩子不定会如何。
还是先说眼下的事情。
比如赵廷俊
这个人的性格他并不了解,他交友做事都有他自己的想法,赵廷俊并不在结交之列。虽然同是状元,但他是成康十三年的状元,他的座师是大学士纪瑞英,也是现任户部尚书,他知道自己的位置。
所以现在最好是蛰伏不动,审时度势。
就是不知青枝会不会听从?他吃饭的时候都在猜测。
快要歇息时,青枝才回来。
沐浴后,青枝沾到枕头差点就要睡着,裴连瑛拍一拍她手臂:你想不想知道你姑姑的事情?
青枝立刻清醒了:你终于去问了?
嗯。
那你说啊。
你过来一些。
青枝:
但她还是挪了过去。
裴连瑛顺势把她半拥在怀里: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,他是工部左侍郎赵廷俊,岳母是长兴侯府的苏老夫人。
竟然是那个赵家,青枝极为震惊:他女儿买了好些锦缎!
那你去过赵府吗?
没有,我没去过,我姑姑青枝想起来了,姑姑去过赵府,有次回来后脸色很白,她还问姑姑是不是不舒服。
现在她明白了,姑姑应该是看见那赵廷俊了。
可姑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,后来赵蕊也来过家里,她记得赵蕊的表现十分奇怪。
青枝心头难受,姑姑受了多少委屈啊,如果姑姑告诉她,她怎么忍心让姑姑给赵蕊织锦呢?她是那个负心汉的女儿!
姑姑一定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。
青枝鼻子发酸,心口闷得厉害。
看她胸脯起伏不止,裴连瑛在她后背揉了揉,安慰道:陈姑姑应该比你想得要坚强,可能早就不当一回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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