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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确信,季非然对他没有丝毫惧意。
    他不用在她面前亲手撕毁这个虚假的书中世界了,但胸口汹涌着要爆炸的怒意,让他想立刻唤醒季非然,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。
    不行、隐疾?白嫖他的武功?
    他还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形象,又能被以这样的方式利用。
    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。
    季非然脑中蓦地清明。
    她甩了甩头,回忆了两秒,想起自己是站在这里等温野的,似乎正要同他打招呼?
    怎么脑子突然变得晕乎乎的?
    几人都处理了?季非然扶额问道,可话一出口,隐隐觉出一丝熟悉。
    都扔进河里了。温野答着与季非然擦肩而过,走到了前面。
    季非然脚步顿了顿,莫名有些惊恐。
    温野笑了?
    她搓了搓胳膊,怎么有点毛毛的。
    回到善景草堂,两人便各自回了房。
    季非然经过一番折腾,属实有些累了,加上脑子莫名有些酸胀,一进房便躺了下来。
    这一夜睡的极不安稳,仿佛有人用什么钝器一直不停的敲击着她的后脑勺,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从脑海深处给翻了上来。
    幼时那场车祸,满地的机油,义无反顾奔向母亲的父亲,被孤零零留在路边的自己,以及震耳欲聋的爆/炸声。
    猛然坐起,空荡荡的屋子里,只有自己激烈的喘息声。
    季非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。
    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了,一个个的小世界、任务,已经让她慢慢忘了自己的过去。
    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来的。
    她深呼吸一口,走到窗边推开了窗。
    天刚鱼肚白,素来起的最早的炳坤都还没什么动静。
    季非然扯了扯贴在后背的衣衫,惊出的一身汗黏腻的紧,索性睡不着了,不如去洗洗。
    端着盆刚出门,季非然鼻尖皱了皱,空气中飘来一股血腥气。
    这味道并不浓重,和草药味混杂在一起,须得自己辨认。
    季非然之所以一下就闻了出来,是因为那草药味她十分熟悉,是她之前帮温野治伤时用的。
    温野受伤了?
    莫非是昨晚她离开屋子之后,温野被季延伤了?
    想到温野那闷葫芦似的嘴,季非然觉得很有可能。
    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洗澡了,直接就跑向了温野的屋子。
    越是靠近,那股草药混合着血的味道就愈发浓重,她皱着眉走到门边,正欲开口,门内就传出一声闷哼,还有茶盏砸落在地的声音。
    手上一紧,季非然推开了门。
    门内的场景让她瞳孔骤缩。
    温野赤/裸着上半身半跪在地,如瀑的黑发遮挡住了他大半的身体,地上是一片刺目的红,他的胸口被划出了个小臂长的伤口,深可见骨。
    季非然闯进来的时候,温野正将一只身伸进自己的伤口里搅动着,额间的汗珠还有惨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脆弱不堪。
    茶盏就是这时候被抚落的。
    听到敲门声,温野骤然抬起头来。
    那一刻,季非然怀疑自己眼花了,因为她好像看了温野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。
    不过她很快就发现,这不是错觉。
    温野眼中闪烁着某种扭曲的快意,他像只濒死的凶兽,死死的盯住季非然,像是要在死前记住她的模样,又像是想将她也一起带走。
    季非然只见过杀人,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,一时间愣住了。
    温野的唇角缓缓上扬,俊秀的眉眼近乎妖异,他就这么看着季非然,缓缓将胸膛里的东西掏了出来。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    温野:你不是说我有隐疾?我立刻发病给你看!
    今天走亲戚有点短小
    第20章 掏心
    温野手上动作并不快,甚至能听到血肉被硬生生扯开的声响。
    季非然脑中一片嗡鸣,她离着温野尚有五六米的距离,却莫名能将他的微表情都看的分明。
    残忍、痛苦、快意、试探,还有脆弱。
    统子在她耳边叫嚷:反派在崩坏边缘,快快快稳住他!
    稳住他?难道不该是救他。
    统子一怔,委委屈屈道:我只是一团没有感情的数据,你别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人家
    季非然无心和系统掰扯,不论温野在抽什么风,她至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。
    快步上前,离温野尚有一臂距离时,温野眉头深拧,喉间溢出一声闷哼,终于将胸口的东西掏了出来。
    那是一个很难用语言形容的玩意,至少在季非然的认知里,她从未见过任何类似的存在。
    它像是一颗心脏,因为正在砰砰砰的跳动,但又和人类的心脏截然不同,两头尖中间粗,呈现泛白的色泽。
    你还好吗?话一出口,季非然才发现自己声音居然有些颤抖。
    温野没有回答,眼里的疯狂却渐渐褪去,又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了。
    季非然问统子:修真的没有心脏会不会死?
    一阵噼里啪啦打字声后,统子回答:理论上,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。
    也就是时间久了会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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