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洗手没。”突然出现的容岚直接拍过去,“啪”地一下打掉他的手:“脏死了,赶紧去洗,洗完再吃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苏驭赶紧去厨房。
容岚对儿子嫌弃的表情还没收起来,就对上好友复杂的目光。
慕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:“我还以为我们两家就要断了往来了。”
“不至于。”容岚接过她手里的糍粑:“儿女的事和咱们的友情无关。你来的正好,帮我尝尝丸子的咸淡,我之前调的好像没什么味。”
“好。”慕烟心里的惆怅散去,见小姑娘温温软软朝她笑,她叹了口气:“阿焰这小子,太没福气了。”
“儿女自有儿女福。别操心这么多了,孩子都大了,现在又是新社会,都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你看我家这个,还要走什么中西医结合的路,短时间之内也不会考虑婚事了。”容岚一手端着碗,拉着她去厨房:“我啊也不管这么多了,她开心就好。”
以前女儿虽然性格温和,但总是一副病容,看着就让人揪心。
现在她气色好起来了,容岚觉得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。
她跟着张轻舟不仅要学中医,还要学西医,一有空闲就是整理资料研究病案,放了假还要去妙仁堂。
真要谈对象,也没空见面。
慕烟听完心思却活泛起来,她是真喜欢阿软这孩子,两家关系又亲近,知根知底。
短时间内不谈对象,说明阿焰也有机会?这孩子就死拧,有他后悔的时候。
容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如果知道她的想法,多半也不会答应。
作罢就是作罢了,过去的事已经翻篇。
很快到了除夕这天,苏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和糖果。
有自己买的水果糖,也有苏娉自己做的瓜子酥,还有南城姨父表哥带回来的奶糖奶酥。
苏策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,见旁边的弟弟都快钻电视里去了,他撇嘴:“这有什么好看的啊,晚上部队礼堂放电影,你们去不去?”
见没人回答他,又喊了一声:“妹妹?看书看傻啦?”
苏娉这才从医案中抬眼,一脸认真:“哥哥,你知道什么是围点打援吗?”
“噗——”苏定邦端着茶,刚喝一口没忍住,全喷了。
他踢了踢儿子的腿,“让开点,占这么大位置干嘛?”
苏策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,靠在沙发上,叹气:“那个张叔叔到底是什么人啊?我好好的乖巧的妹妹,都被他带坏了。”
苏定邦笑呵呵:“不知道啊,儿子。你知道什么叫围点打援吗?”
“……”
吃完团圆饭,苏娉收到了四个大红封,里面有钱有票。
去楼上放好,又下来陪爸妈一起守岁。
苏策实在在家待不住了,哀求道:“呆头鹅,妹妹,我们去看电影吧!”
呆头鹅摆摆手,表示拒绝。
他只好把目光投向妹妹:“软软,阿软……”
“……”苏娉叹了口气,把手里外公给的医案放到一边,“好,我去加件衣服。”
苏策心满意足,抓起茶几上的奶糖瓜子就往兜里塞,见他妈眼神跟刀子一样,他解释:“我这是带给妹妹吃的。”
容岚懒得搭理他。
外面风很大,礼堂还在营区那边,兄妹俩出了军属院,走了十来分钟才到。
苏娉鼻尖通红,她忍不住揉了揉。
“冷?”苏策说着就把自己外套脱给她披着,不等她拒绝:“礼堂没风,哥扛冻。”
苏策穿的是她以前织的青色毛衣,针脚细密,还是加厚的,拉着她去占位置。
军区有好几个礼堂,除夕必定放电影,还有文工团的人表演节目。
他们来的算早,还有人在家吃团圆饭,来晚了就只能自己带马扎或者站着看了。
文工团的人在挂幕布,苏娉看到站在最中间的人,眸色平静。
“哎呀,这不是苏妹妹嘛!”赵途摸黑挤过来,嘴里还念叨:“怎么还不开灯,这么晚了。”
他话音刚落,礼堂橘色的灯光倾泻而下,照亮每一个角落。
“同志们,放映还需要十分钟,大家先找到位置坐下。”林漪轻柔的声音在礼堂回荡:“很快就开始,不要着急。”
一屁股在苏策旁边坐下,赵途侧身看苏娉:“还记得哥哥吗?去你家蹭饭的那个,你哥是真损啊,你去东城了我们还不知道,他骗我们说带我们去你家吃饭,我跟卫吉帮他扫了一个月的院门口。”
苏娉抿唇笑:“记得的。”
“这小子真不是人。”卫吉也骂骂咧咧过来。
“苏妹妹啊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你哥打球怎么也不带你?”
他在兜里摸了半天,才想起自己这个年纪已经没有压岁钱了。
看着小姑娘清凌凌的眸子,他干笑:“明天哥哥给你补上压岁钱。”
“她明天去东城。”苏策斜眼:“行了别到处摸了,兜底都要被你掏穿了。”
“我这儿有。”赵途嘿嘿一笑,把红封扔小姑娘腿上:“我昨天就看到苏妹妹跟容姨去买菜了,早有预料你肯定会带她来看电影。”
“瞧瞧,神机妙算嘛这不是。”
“对,没让你当参谋真是可惜了。”卫吉无语:“你干嘛不提醒我一声,我也好给咱妹妹准备一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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