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苏娉温声道:“哥哥,你想要什么样式的驱蚊包呀?”
“啊?”本来还想骂陈焰两句的,听到妹妹的话他瞬间跑偏:“我都行,不过我一个大老爷们带这个会不会太娘了?”
“不会呀,我缝一个灰色的,你装衣袋里就好。”
“那行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苏策吃饱喝足,兜里揣着昨晚妹妹缝的简易药包,和弟弟一起心情愉快出了家属大院门口去部队,正好和邮局回来的沈青雪撞上。
“你这大清早干嘛去了?食堂回来?”他揉了下肩膀,随口一问。
“不是,寄点东西。”沈青雪想起什么,眯眼打量苏驭。
“干嘛。”苏策下意识把苏驭护在身后,问:“要打架?”
“谁跟你打。”沈青雪不动声色:“我记得容姨说他和苏妹妹也是七月十八生的吧,怎么看起来比我要高一点?”
“那谁知道呢,我家基因好呗。”苏策放松下来,上下打量。
哪儿高了?瞎了吧这是。
沈青雪头一次没有反驳,他看向苏驭:“我是清晨六点多出生的,你是不是比我早?”
“不是啊,我是晚上九点多。”苏驭茫然。
“你傻了吧,同一天出生的,时间早晚跟个子有什么关系?他还能比你多喝几口奶不成。”苏策嗤笑道。
沈青雪眉毛紧拧,“晚上九点?”
他问了他妈,他们出生后护士把他和妹妹清洗干净用毯子一包就放在他妈旁边,时间差这么多怎么可能换?
难道是他多心了?
第11章
1973年,八月十二,末伏。
农历七月十四。
东城军区。
“参谋长,你的信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
沈元白接过,看到信封上的署名以及邮寄地址,眉眼温柔。
“家里来信?”有团部的人凑过来看,调侃道:“是父母写来催婚的吧?二十一咯,也该谈个对象。”
“不是。”沈元白笑了下,不紧不慢道:“我弟弟寄来的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那人没兴趣了,背着手又往沙盘那边走,看别人推演作战。
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坐下,沈元白拆开信封,两页信纸掉入掌心。
男人稍有讶异,青雪向来不耐烦长篇大论,每次写信过来只是简明扼要说一下家人的现状——
爸妈安好,娇娇乖巧,我也上进,勿念。
难得他这次肯费时间。
展开信纸,入目就是男孩飞扬跋扈的狂乱字迹,沈元白眉眼柔和,继续往下看。
看了两行之后,眸色逐渐凝重,眉眼一寸一寸冷了下来。
“沈参谋长,你来看看这个……”之前的副团扭头,就看到坐在窗前的男人浑身冷寂,素来温情的桃花眼黑沉如水。
只消片刻,那股冷意又消失不见,恢复温润。
沈元白缓缓站起身,“来了。”
嗓音平静,听不出情绪。
副团恍然,刚才是看错了?
应该是吧。
谁不知道沈参谋性格最好,清清润润的,永远以笑待人。
临近中午,去食堂的时候,沈元白忽然开口:“团长,今年中秋我想回家一趟。”
和副团商量完作战计划的团长略有诧异,随后答应:“你有两年没有休过假了吧,回去看看也好,我给你半个月假期。”
沈元白笑容清朗:“谢谢团长。”
等他们陆续出了团部后,沈元白笑意微敛,没有去食堂吃饭,直接回了营区宿舍。
坐在书桌前,又将弟弟寄来的信仔细看了一遍,他思衬片刻,拿出纸笔——
已知悉,稍安勿躁,不日即归。
北城军区。
立秋之后就是末伏,早晚天气凉快起来,不过中午依旧高温,酷暑难耐。
秋老虎来了。
苏娉用砂锅煲了冬瓜老鸭汤,还用菊花和蒲公英煮了清热的水备在家里。
苏家男人们回来先灌下一大杯水,然后帮着去厨房端汤拿碗筷。
容岚在厨房洗了把手,跟女儿说:“今年立秋没有下雨,往后一个月怕是会热得不行。”
“昼夜温差大暑湿就重,”苏娉柔声道:“您放心,我每天都会煲清热的汤,平时炒菜也尽量以清淡平和为主。”
“那你爸爸和哥哥们怕是要食欲不振咯。”容岚笑着蹭了下女儿秀气小巧的鼻尖。
因为在军营训练量大,男人们下了任务总是喜欢吃重盐重油重口味的菜。
苏驭已经开始嚎了:“阿软!二哥想吃鱼香肉丝红烧排骨香酥鸡,不要清汤寡水的。”
“好呀,”苏娉弯眸:“隔两天做一顿。”
苏驭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,碰到他妈凉飕飕的眼神,立马改口:“行,也挺好。”
小姑娘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尾上扬,眸光潋滟,心情颇好。
容岚见自己的宝贝囡囡开心,也弯起嘴角。
吃饭的时候,苏家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事:“下个月就是中秋了,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爷爷奶奶?”
苏定邦就是北城人,老家在北城下面一个小县城,父母都是农民,大哥是国营厂的工人。
他因为不是读书的料,早早就出来参军了,还有个弟弟,是个十足的书呆子,以前被国家看中公派出去留学,如今在科研所工作,性格很沉闷,三棍子打不出两个屁,一心沉迷学术研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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