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怎么样?”
元衿想到他刚才恬不知耻找夸的模样,咬着后槽牙恨恨说:“好得很啊,没少胳膊没少腿,整个人神清气爽。”
“谁问你这个了!”三公主拍了下她脑袋,从炕桌旁找了封信来,“你四姐给我写信直叨叨,让我盯着你些,说舜安彦在漠北一封封信给你寄的勤快。”
“他勤快他的。”
元衿玩弄着自己的指甲,上面涂着好看的甲油。
“本公主身边还缺勤快人了吗?”
三公主素来知道她口齿伶俐,也不和她纠缠,单刀直入地问:“佟家这婚事你到底要不要?”
“三姐,我来你这儿就是躲清净的,你再说我要离家出走了。”
“离家出走?”三公主瞪圆了眼,“什么乱七八糟的?”可她转念一想又明白了,“皇阿玛训你了?”
“唉……”
其实说实话,康熙也没有训她,只是语气重了些给自己的女儿分析了遍利害关系。
他的角度无非是元衿到了指婚的年纪,舜安彦家世人品能力也都合意,她对舜安彦也算熟悉,再细细为她分说了以后皇家能做的安排。
总而言之,从古代皇族的角度,这么安排已经是康熙作为皇帝能选出的上上之选。
甚至他还暗示,只要元衿乖乖点头,以后和舜安彦好好生活,他可以偏心点把嫁妆往固伦公主的份例上给。
不好吗?
要是元衿只是五公主,那真是好极了。
可偏偏她不是。
元衿和三公主说不通这个道理,但三公主也不逼她,姊妹之间自有这点子默契在。
三公主只和她说:“当初我的婚事也拖了很久,好与坏,冷与暖,最后都是过日子,能提前想到的只要你提,大家伙连带皇阿玛都会帮你,但那些真正你在意的事,还得你自己理清楚。只是……”
三姐没说完,元衿却知道。
只是时间不多了。
万恶的封建社会!还没有单身的权利了!
元衿这晚上睡得都不安稳,第二日起来整个人浑浑噩噩,出三公主园子时哈欠连天。
偏偏她还想要骑马。
三公主担心她不让去,但元衿却有充足的理由:她该去南城老郎中那儿复诊了。
老郎中的药吃了大半年,效果显而易见,就看她现在九月手里都不用暖炉就知道,随便一摸掌心再也没有那种抽凉的感觉,让所有人都安心不少。
三公主只好嘱咐青山跟得紧些,小心元衿的精神状态。
上了马,青山问:“公主,先去哪里?”
每次去南城找郎中,元衿总会去舜安彦留下的那间书斋喝杯咖啡发会儿呆。
“先去书斋吧。”
“好,公主,今儿我能喝杯那个……咖啡吗?”
元衿笑了,她第一次给青山喝咖啡,小姑娘苦着脸直喊公主别罚我,喝了几次后却上了瘾。
咖啡.因大法牛叉!
“能能能,今儿我给你动手泡,泡的浓浓的。”
“那就别了,奴才怕苦死!”
她们带着一对穿着便服的侍卫快马进城,直奔南城前门大街,靠近书斋时,青山比元衿更先喊了句:“公主,咖啡味!”
元衿深嗅了口,是咖啡味,随即她又皱眉再次深嗅。
然后勒马喊停。
“主子?”
跟随的侍卫是五格,乃是公主府侍卫之一,这一年来经常被三公主拨给元衿护着出门。
“去医馆。”
她调转了马头,惹得青山不解。
“公主,怎么了?咖啡味很好闻啊。”
“好闻。”元衿敷衍了句,“今天特别好闻。”
医馆离书斋不远,骑马过去一会儿便到。
元衿进入后熟门熟路,老郎中也早早安排妥当,在她要来的日子方便她便不开诊,但就等她。
望闻问切,老郎中隔着丝帕替她把脉后,笑道:“小主子按时吃药,恢复的很好,可有多动一动?”
老郎中上次被舜安彦的人绑到了畅春园,又和梁之惠是师兄弟,他早已知道元衿的真实身份,只是人在宫外,他只以一句“小主子”表达尊贵。
“有,有骑马和练匕首。”
“匕首?”老郎中微微惊讶,元衿往来他这里也有十多回了,这位小主子看着弱不禁风,手上也不像有功夫的样子。
老郎中收了丝帕,取过纸写新药方,“小主子不像练武之人,倒是那位少爷。”
“怎么?他就像了?”
“哈哈,他每每来木着脸,板正严肃,周身寒凉的气息,必然是多动刀兵的。至于您,气质温和实在不像刀兵近身的人。”
“他是厮杀过的,我嘛,就是强身健体而已。”
“哦?久不见佟少爷,是又上战场了?”
“不算,但有些地方比战场可怕,也更艰苦。”
比如人心诡谲、气候恶劣的漠北。
元衿随口应付着,接过了药方,只见老郎中打开桌边一个匣子,推过了一对黑白小药瓶。
“这个是金疮药,白内服黑外用,佟少爷照顾我生意多年,小主子若有空交给他。”
“您自己给他就好,他还会来的。”
“老朽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嘛,您不愿搭手,便放我这儿算了。”
老郎中把药瓶留在桌上,起身照着药方给元衿配药,除了她的,还有七公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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