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懂什么?”五阿哥白了大阿哥一眼,“皇阿玛那辈可没有亲妹妹,干妹妹倒是有三个,嫁的尚家耿家班第家,已经没了两了,剩下一个是苏赫他额娘,回回到皇祖母那儿请安,都要和皇阿玛吵几句,皇祖母和班第亲王有三头六臂都拦不住。”
五阿哥说的是苏赫贝勒的亲额娘端敏公主,康熙爷公开指责脾气差的顺治爷养女,她与康熙性情不和是诸皇子都知道的事。
他这么一分析,诸皇子心里也便都认同:自己皇阿玛是不懂妹妹的好处的,和他聊兄妹感情等同白搭。
可面子还是要的,三阿哥拍拍老五的肩膀劝道:“皇阿玛是皇父,是我们的父亲也是大清子民的父亲,皇族婚嫁要考虑的甚多,咱们要体谅,要体谅啊。”
曾经就这么被要求的三公主当场落下泪来,吸了吸鼻子掏出帕子猛擦眼角。
同为公主的四公主搂着她的肩膀,狠狠刺了眼三阿哥,“三哥这么体谅,那自个儿去蒙古啊,像和您一母同胞的二姐学学,别老是带着荣母妃去皇阿玛那儿说蒙古苦,想要二姐多回来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体谅的心情,心情是有的,但具体事还是具体论嘛。”三阿哥素来是文人脾气,冲不过四公主这样的直白人,话赶话地就把真心话落了出来,“我没说过蒙古好啊,二姐也来信说了,四妹妹挑额驸时候警醒点,最多漠南不能超过科尔沁,至于五妹妹……”
三阿哥瞥了眼四阿哥,“老四,你亲生的妹妹,你自个儿说句话。”他说着就把话茬扔了出去。
四阿哥为此事早就打好了充足的腹稿,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。
却被最小的十四打断:“让五姐自己挑,五姐喜欢谁我就喜欢谁!五姐姐高兴最重要!”
四阿哥拍了桌子,“十四,谁让你插嘴了!”
十四阿哥属龙,脾气又骄纵,这些年没少被四阿哥收拾,平日里四阿哥这般吼上一句他已经老实了,可今儿却和四哥杠到了底。
“四哥,你平时打我就算了,这事我哪里错了?不该如此吗?”
四阿哥缓了缓,冷静了下心神,意识到十四童言无忌,但说的都是大实话。
他刚才准备的长篇大论的核心也是如此,可他碍于兄长的尊严就是不乐意轻易承认小弟弟是对的。
“你错在插嘴了,规矩呢!是不是我最近少教你了!”
“四哥你不讲理!”
太子连忙打断了四阿哥的“爹味训弟”,“老四啊,你训十四的事回园子去你额娘那儿自个儿解决,先说正事,说正事。”
他把四阿哥按回座位上,又让老八他们把十四也按回去,开始了一番总结陈词。
“最近随皇阿玛出巡,孤看那江南运抵的五谷,各有长短各有不同,想这人也是如此,总是吃五谷长大的,有些不同都正常。”
太子端起酒杯朝兄弟姊妹们敬了敬,“但有件事,孤今日就摆明了,五妹妹对我们都是没得说的。”
他首先就指向最不顺眼的大阿哥,“你,大福晋连着三胎格格你和媳妇吵架,是不是五妹妹杀过去抱着大嫂把你骂醒的?”
大阿哥愧疚地低下头,回忆道:“是,那日大雪,五妹妹还着凉了。”
太子又点向自命清高的三阿哥,“你,写的诗非要和翰林较高低,输得一塌糊涂后,是不是只有五妹妹替你参谋?”
三阿哥自诩文采风流,但那回挫折差点让他封笔,“是,也只有五妹妹那时候还会同情我。你们……”他最后的仁慈,是没把那句“兄弟情义喂了狗”说出来。
接着是五阿哥,太子刚要点到他,所有人都露出了“还用说吗”的表情。
五阿哥自己站起来认了,“太多了,不劳太子殿下重复,我和五妹妹比大伙都深。”
七阿哥笑说:“那我不如五哥,只得过五妹妹送我的几次鞋垫。”他腿脚不好一高一低,在外行走时为了面子都会垫下鞋。
后面的阿哥们也纷纷回忆了番往事,听得四阿哥胤禛嘴角直抽抽。
元衿怎么那么空?以前怎么没听她提起过?
可转念一想,胤禛又觉得,诸皇子们都记得的这些事元衿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。
她就是这样的性子,什么都要掺和一脚,每日自己高高兴兴的,也要别人都高高兴兴的。
三公主和四公主比起一群皇子又多了层,元衿这些年在康熙面前胡搅蛮缠,最终才换的了她两最实在的福利——
慎重的婚事。
尤其是四公主,她的婚事一拖再拖,里面元衿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四公主让这群大老爷们把碎碎念收了,“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,先说怎么办?太子哥哥今儿提这茬肯定是事出有因,是为了什么?蒙古人来求亲了?还是朝中哪个不长眼的?”
太子抿着唇,脸上写满了凝重。
四公主催他,“太子哥哥,你快说啊!”
“那日的烟火……”
四阿哥一拍桌子,“那厮!!”
五阿哥一砸杯子跟着也是一句:“叛徒!”
其他阿哥和公主则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太子一瞧这阵势便明白了情势。
看来舜安彦放烟花这事目下只有三个人知道,他从御前知道,老四最关心元衿也知道,老五估计是皇祖母跟前人脉多才知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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