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再说一遍!你四嫂都说了,这只猫坏透了!上次趁我出园子办差,去我院子里把狗儿的窝都掀了!全是你惯得!你给我让开,今天我一定得把这只猫揍一顿!”
胤禛抬手就要抽猫,被胤祺拦了下来。
“四哥,你怎么和猫生气啊。”
“我骂的是元衿!”
胤祺笑着,把胤禛拽回座位上,“那就更不值得了。元衿明儿就要十四了,大姑娘了,骂不得。”
元衿撇撇嘴:“四嫂怎么告我状呀,五哥哥,你娶嫂子后可千万千万要让嫂子向着我!”
“好说好说,等她来京了,你自己和她说。”
九阿哥还是磕着瓜子,翘着腿看热闹,说起未来的五福晋才放下了瓜子皮。
“五哥,额娘给嫂嫂准备了什么?”
胤祺数了一遍,“其他都是老规矩,不过好像十三行那里送来了一船新货,皇阿玛说会单拨些出来给几位母妃,额娘今儿找我去,说她那份都归新娘子。”
九阿哥眼睛亮了亮,“新船靠岸了?”
“是啊,法兰西的船,这个月初刚靠岸的,趁着河水结冰前东西能到京城。”
九阿哥赶忙收拾了东西就跑。
“我走了啊,师傅来了你们帮我应付!”
“老九!你干什么去!”
八阿哥在他身后喊,被十阿哥拦住。
“八哥,你还没习惯啊,他有颗洋心。”
八阿哥拍了下桌子低骂了句:“不学正经!”
元衿问:“这次来的都是货物吗?”
胤祺道:“是啊,商船嘛,还有十三行替宫里订的钟表。”
元衿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双雁怀表,把彦寻拢紧了些说:“不早了,我去马场找四姐。”
胤禛狠狠瞪她眼,再剜了眼那只猫说:“快走快走!”
彦寻嚣张地挥了挥猫爪。
在胤禛动手前,元衿抱着彦寻逃出了书房。
快三年了,十三行月月有船靠岸,但却没有任何关于舜安彦的消息。
第一年时,还总会有人在书房里叹一声舜安彦怎么走了,到了第二年便再无人提起他。
现在是第三年,前不久中秋马场比试多了比火统,有个青年满洲勋贵连中十发,人人都赞他是少年英雄。
没人再提起舜安彦在大报恩寺打出过多漂亮的枪。
连以前把小燕子日日挂嘴边的苏赫也回了科尔沁,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京,来了只会叨叨科尔沁的庶务有多么复杂,然后匆匆回蒙做他的蒙古王公。
至于哥哥们就更没时间去想起了,大阿哥今年领了兵部的差事连书房都很少来,太子已随朝听政还有了个小阿哥,三哥和四哥也已大婚,再过不久连五哥都要大婚了。
三姐四姐也各有要忙的,三姐去年终于指婚于一位新科探花,如今日日都在想如何与夫君携手相伴天长地久;而四姐则忙着躲指婚,扬言要做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。
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份忙碌,万里之外的事,不会侵占什么时间。
元衿有时也想过,若不是和这人一起穿过来,她大概也老早忘记有这么个人了。
她低头挠了挠彦寻,问:“彦寻,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小奴隶?”
彦寻专心地舔着爪子,根本不搭理元衿。
元衿笑了,捋了下彦寻的长毛尾巴,“就是说你难伺候的那个小奴隶,可你不难伺候啊。”
这猫每日只要有吃有睡,便能自己在园子里找事玩,快三年了从不生病也不和她闹脾气,顶多就是喜欢惹四哥的狗。
彦寻“喵呜”了一声,用小脑袋撞撞元衿的手心,以表自己的确很乖。
“这猫又和你撒娇呢?”四公主背着弓出现,抬手弹了下彦寻的小脑袋,“走吗?今儿齐柱师傅在,咱们一块去。”
元衿快十四了,书房里属于公主那些该学的四书五经她早已吃透,便总会在午膳前分出些时间去马场找那个叫齐柱的人,或练匕首或练火奴。
最早,她只一个人安静地练半个时辰,后来四公主发现便和她一起练。
“四姐,我好讨厌和你一起去找师傅。”元衿抱着猫抽泣了两声,“师傅看见你以后再看我,那眼神都是看差生的怜悯。”
四公主大笑,她喜爱舞刀弄枪,身体又远胜于元衿,自然在手上功夫上比元衿强上一大截。
“小元衿,你不能样样都强吧,再说了,你舞匕首的时候眼神比四姐好!”
“师傅那是说我花拳绣腿,只有架子漂亮!”
这还是三年前元衿第一次练匕首的时候,齐柱师傅给的评价:公主手不稳、腿也不扎实,唯独眼神坚定,披荆斩棘。
两人勾着去了马场。
四公主更爱骑射,找了马便去跑了起来,元衿躲在角落里翻开那本小册子,继续跟着比划。
齐柱师傅在一旁观察,连连皱眉,“公主,手肘端平些,重心不要歪。”
最后“哎”了声,感叹:“您真的不是习武的料子,怎么就偏要学匕首了?”
四公主骑着马路过,这点子评价正巧落在她耳中,她迎风笑着说:“师傅,您这都打击她好几年了,她还不是日日都会来?”
元衿扬眉道:“来了总有用嘛,我今年一点病都没生过。”
四公主从马上跳下来,对元衿指指点点:“可不是,前儿我见到皇阿玛,他说今年你都没在他那儿哭过命不久矣,他还格外不习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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