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弯下腰来,瞧着这眉清目秀、惹人疼爱的小公主,满脸堆笑起了一脸褶子。
“我要拆风铃,顾公公帮我一把。”
“为什么呀?”顾问行不明白,就这风铃可是万岁爷金口玉言让五公主挂上的,这些年来就是太子爷都没这样在万岁爷地盘长留物件的待遇。
五公主撇了撇嘴,好看的眉头皱成小山,嚷嚷着:“反正我要拿走,不留了不留了。”
“那奴才去问问万岁爷行不行?”
“不行!”五公主拉住他袖子,“不行,我悄悄拿走。”
“悄什么悄?元衿,朕每天批折子用膳休息都听得见这风铃响,这是你想拿走皇阿玛就不会发现的?”
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,穿着常青色外褂的他叉着手瞪着他满脸气鼓鼓的女儿,问:“怎么了?为什么要收朕的风铃了?”
元衿“哼”了声,小声地嘟哝句:“不跟你好了。”
“什么?”
康熙满头雾水看向顾问行,想让小顾子给他解释下,他是不是今儿忙晕了,耳朵出现了偏差。
“小顾子,你替朕听一听?”
顾问行掏掏耳朵,装傻充愣,“万岁爷,奴才前儿水进耳朵了,最近背的慌,公主刚才说什么,奴才一个字都没听明白。”
康熙冷笑一声,走出来踹了踹顾问行,“一边去,装什么傻。”
顾问行舔着笑脸退到一边,让康熙自己面对元衿。
他蹲了下来,摸了摸元衿的头顶,“怎么还这么矮呢?”
元衿:“???”
这清宫什么情况,怎么各个上来都要人身攻击?
她身高怎么了?还不是给他们虐待的?
别家孩子小时候长不高家长都催着跳门框,只有她,长不高还要家里蹲,越蹲越矮、越蹲越弱。
她吸吸鼻子,仗着人小可爱呜呜了两声。
康熙忍俊不禁,伸手捂了捂她的小手,冰冰凉凉的。
“哪儿去吹得风,也不知道套个披风再出来?太子过年时给你的大氅呢?”
记得太后今儿早上还念叨,元衿最近怕冷得很,连生辰都不愿意出去走动,只说在疏峰摆两桌就是。
“来,和皇阿玛进去说。”
于是要牵起元衿的手进屋。
可元衿杵在原地不动弹,甚至抽出手,背在身后。
康熙垂头瞧她。
自过年病好后,元衿开朗了起来,每每瞧见他都是喜笑颜开,今天这是怎么了?
胤禛已经紧赶慢赶来到了清溪书屋外,刚要跨过影壁,就瞧见皇阿玛叹了口气,掀起袍子蹲了下来。
他捂着元衿红通通的手好声好气地问:“怎么了呀?”
胤禛无语了一瞬。
这要是他们几个皇子,这么给皇阿玛甩脸子,他老人家已经仗着皇父的威严,开始过庭训之你小子不孝之一百零八篇了。
也就是元衿,好看的元衿,才能让他老人家这样蹲下来问话。
胤禛决定暂且躲在影壁后不出来,悄悄偷看一会儿再出去。
而偷看的又不止是他,大学士王熙还撑着御前太监的手,弱弱地问:“公公,这是哪位小主子?”
作者有话说:
来了来了,又又又又又排队测核酸了,集体一打核酸报告召唤神龙。
老四从此提起舜安彦:那厮,那厮。
第30章
王熙还没得到答案,就见公主泪盈于睫,倏地把小手从皇父的掌心里抽了出来。
“我不冷。”
康熙笑了,“还不冷呢,鼻子都冻红了。”
他把元衿抱了起来,“要冻生病了,你皇祖母可要心疼死了。”
元衿嘟嘟嘴,别过脸“哼”了一声不说话。
康熙掂了掂怀里的孩子,伸手逗了逗她精巧的小下巴,“怎么了?”
“你又不心疼!”她稚嫩的嗓音软软地喊了句,然后就闹着要下地。
康熙怔住了,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反应,胤禛已从影壁后冲出来,跪在康熙面前拉着元衿的袖子说。
“皇阿玛,妹妹年纪小,您别见怪。”
康熙皱眉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他问的是元衿,不知怎么他近几个月颇为喜欢在疏峰和元衿说说话,有时她娇娇软软地说几句,比一群儿子围他一下午说的话都有意思。
元衿推了推康熙,“风铃还我,还我我就走。”
“这到底是怎么了?”
顾问行在一边瞧着,五公主虽然拉着脸,可万岁爷的脸始终还笑吟吟的,便也敢施展开说几句话。
“万岁爷,瞧着五公主是有什么事儿不开心,外头冷,先带着进屋说就是。”
康熙并没有什么不快,他眼里如今不过是向来乖巧的八岁女儿突然闹了脾气,他今日朝上也没什么不顺心,哄一哄闹一闹倒也好玩。
“小顾子,去泡茶去端点心来,杭州织造第二批的桂花九曲红来了,去泡一壶来。”
他抬脚往清溪书屋里去,胤禛紧紧跟着,被康熙赏了一记眼刀。
“老四啊,你怎么在这?”
他瞧了瞧天色,“你不是现在在该马场吗?最近弓可以开多少了?十箭可以中几次红心?上回赛马是不错了,那活靶你怎么第一轮都没中啊?”
胤禛退后了三步,显然是有些虚了。
“来人,送王大学士回去,小顾子啊,你找个人亲眼看着四阿哥回马场,今儿开弓不满三百次不许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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