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祺问:“舜安彦,你准备的怎么样?”
苏赫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,揪住舜安彦的胳臂,“走走走,我要排你旁边。”
舜安彦来不及挣扎,就被苏赫带走。
胤祺拍拍椅子扶手不无担心,“怎么办,舜安彦这身手要被苏赫比得体无完肤了。”
元衿捧着康熙新赐的豇豆红茶盏,喝了口蜂蜜兑的玫瑰花茶,清清嗓子让胤祺冷静。
“五哥哥,你坐下来且看看吧,不比到最后怎么知道呢?”
胤祺念了会儿舜安彦过去不咋地的战绩,然后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马场上。
*
第一第二日过得波澜不惊。
大阿哥拿下了赛马第一,胤禛因为提前勤练拿了第五,太子位列第三,而苏赫和另一位科尔沁台吉拿下了第二及第四。
第二日苏赫与大阿哥不相上下,其他皇子略略逊于蒙古台吉,但所差也不多。
事故出在了第三日。
先是康熙发现胤祺身体日渐康复,赶着他参加最难的射活靶。
然后是未来的三额驸领着几个喀喇沁人也来到了马场。
他与康熙请求,参与今日射活靶的比赛。
康熙没有不应允,他当时坐在元衿身边,淡淡道:“噶尔臧啊,你来了,就陪他们这些比你小的玩一玩。”
坐在康熙身边的元衿,敏锐地感受到这位皇父暗藏着的一点汹涌情绪。
只见噶尔臧拿出一把十二力的长弓来,接着数轮射中,无一轮失误。
按照规则,一轮不中便要退下,而活靶难中,十轮后便只剩下大阿哥、噶尔臧和苏赫了。
三公主和四公主也在,她们就坐在康熙的另一边,这时纷纷俯身向前与元衿交流了个眼色。
皆是不安。
三姊妹早已达成一致,那噶尔臧是嫁不得的人,可今日瞧下来,这位喀喇沁未来扎萨克亲王确实勇武
——即使勇武到无礼。
太监这一轮放出三只活蹦乱跳的鸽子来,大阿哥率先一箭射出,噶尔臧紧跟一箭。
嗖嗖两声,箭撞在了一起。
噶尔臧的箭后发,锋利的箭头劈开了大阿哥的箭尾。
“大阿哥未中。”
“喀喇沁台吉,中!”
大阿哥没有说话,只是按规矩放下弓箭退出赛场。
噶尔臧朝他抱拳:“大阿哥,失手,实在抱歉。”
然后朝苏赫:“你怎么不开弓?”
苏赫这才拉开弓,毫无意外地获了“中”的结果。
三公主已经转开了头。
太子及诸位皇子也面色不佳,一群满洲勋贵更是落寞不已。
射活靶是射箭最精妙的部分,而今天满洲输得难堪。
元衿冷笑了声,掼下杯子起身与康熙说:“皇阿玛,女儿累了,这里臭烘烘,想出去走走。”
康熙脸色不佳,也无暇顾及太多,挥挥手随元衿去了。
元衿还叫上了三公主和四公主。
她和四公主把三公主挤在当中安慰她。
“没事的,就比了一场而已。”
“他不要脸,我回头一定教训她。”
三公主强忍着泪意刮了下元衿的鼻子,“小东西,你逞什么能。”
“马场里这群男人都没用,我看轻他们。”
好巧不巧,她们路过了舜安彦身边。
舜安彦第三轮就退出了,他目前大约排在三日比赛的第十位。
现在他正听着五阿哥说话,胤祺对着噶尔臧指指点点,时不时有几个词飘进元衿耳朵。
“五妹妹”、“战士”、“你们佟家”。
元衿掠过他们一眼。
那张和“鄢洵”极其相似的脸,边听胤祺唠叨边注看着场内。
她这三日没少观察他,可比之第一次见,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。
这舜安彦无趣、沉默、一本正经,但也很“清朝”,骑射在整个马场里勉强能够个中上,和皇子们相处也恭谨谦和。
元衿走出几步,实在没忍住又回了头。
实在太像了,她之前就是想这事才辗转反侧,弄得这具脆弱的身体得了风寒。
她上辈子身体特别好,从小连发烧也只有一回,都怪鄢洵那个不长眼出车祸她才会如此。
不探个究竟,她过不去。
元衿松开三公主,走回了几步,喊他:“彦少爷。”
可舜安彦没听见,他已经上前走到康熙面前,单膝跪地,抱拳请求:“奴才舜安彦还想和苏赫贝勒比一场。”
康熙瞧着他,犹疑地说:“舜安彦?你?你还比什么?”
“万岁爷本就是为了苏赫贝勒与奴才的恩怨才开的赛,奴才刚才失手颇为难受,所以才想再试一次,想来苏赫贝勒也是愿意的。”
噶尔臧:“你是谁啊?都输过了,何必再来?”
“奴才舜安彦,给噶尔臧台吉请安。”
“你几岁了。”
“下月十四。”
噶尔臧要劝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,可苏赫愿意和他比。
“来来来,你别躲我了。”
这几日比赛,苏赫想尽办法要和舜安彦比,可他就是躲避。
苏赫虽然单纯,但武力值却高,他能感觉到舜安彦似乎是隐藏了点实力。
康熙也挥挥手,同意舜安彦上场。
“你去吧,朕几次来马场指点骑射你都不在,今日还能补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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