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鄢洵冷厉阴森的眼刀扫向她,语气却像个炸了毛的孩子:“你再说一次!”
元矜漫不经心笑着,却终于正面应答:“不就是分手嘛,分就分呗。”
不等鄢洵收了怒容,他的手机忽而大震。
滋——滋——
屏幕上,赫然写着“周钊”。
鄢洵果决地按下挂断,可周钊不依不饶,催魂夺命似得一个接一个的打。
第n次,元衿抢在他前面,指尖划过中控的蓝牙接听按钮。
瞬间,周钊的少年音透过汽车音响回荡在车厢内。
“洵哥,鄢总,和谁偷情呢,怎么不接电话?”
“少胡说!”
“我现在在阳台上,看见你车上坐着个美女,还是副驾,洵哥,咱认识这么多年,你让谁坐过副驾?”
元衿轻笑了下,鄢洵狠狠剜了她一眼。
还好,周钊不太在意鄢洵的私生活。
他更着急自己的事。
“我今天要去skp给矜矜挑个钻石项链,你和嫂子来帮我参谋参谋,我现在下楼去找你,挂了。”
只剩鄢洵无语。
他质问元衿:“周钊为什么在这?”周家别墅离这里远得很,倒是元家就在隔壁。
元矜无辜摊手:“他新买的,说是婚房。我想见完你,给他个惊喜,谁知道你是来棒打鸳鸯的。”
“给周钊打电话,让他别过来!”
鄢洵清楚,周钊单纯又倔强,如果知道自己在暗中阻挠他和元衿,只会引起他逆反。
罗密欧和朱丽叶义无反顾,有一大部分原因,是家长的反对过于激烈。
可元衿却用她嫣红的指尖,戳了戳鄢洵的肩膀。
他蓦地弹开,厉声呵斥:“你干什么?”
元衿指指前方,“学长,你往前看。”
只见周钊已经下楼,身影离鄢洵的车越来越近,甚至还高兴地挥起了手臂。
“学长,周钊好像是因为要见嫂子了,才那么高兴。”
鄢洵气血翻涌,残存的最后的理智让他列出自己的底线:“别让他看见,和他和平分手,别让他知道是我干预,除了西南的地,我还会在元氏董事会站在你这边。”
他话音刚落,元衿便滑下座位,把脸藏在车下看不见的角落。
鄢洵不明白地看向车底,换来元衿嫌弃。
“鄢洵,你会不会演?现在你要躲着兄弟,带我这个地下情人去偷情啊!”
他恍然大悟,猛地踩了脚油门,车身火速地飞出停车位,擦过兴奋要围观“嫂子”的周钊。
很快,布加迪威龙的后视镜里没有了周钊的身影。
鄢洵余光里,这个素来骄矜的女人正毫无形象地从车底爬出来。
“元衿,我言而有信,只要你做到……”
“啰嗦。”元衿对着后视镜补着口红,顺带轻飘飘地答,“下次董事会,我等鄢总一起出席。”
元衿虽游戏人间,但在元氏的事上从不胡闹。
有她这一句,鄢洵终于放下心来,转头,真心实意地朝元衿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可就在此时,他没注意到,侧方飞速驶来的另一辆车。
天旋地转。
当日头条——
鄢家大公子与元家五小姐惨遇车祸,已送往首都第一医院,生死不明。
*
元衿知道自己死了,车祸带来的疼痛刻骨铭心,她从小到大被娇养,从没觉得如此疼过。
但比起车祸的疼痛,更可怕的是醒过来后——
她已不再是她自己。
现在是康熙二十九年正月初八。
现在的元衿只有八岁,是清朝康熙皇帝的女儿、未来雍正的亲妹妹、永和宫德妃的女儿、养在太后膝下的五公主。
元衿过去看过电视剧,这位五公主作为雍正的亲妹妹没什么存在感,和她一样英年早逝,好像只活到了二十岁。
“哎……”
她靠在暖阁的窗边,神色忧愁地瞧着院落的景色。
今天是她穿来的第七天,紫禁城又下雪了,穿越前她也曾在京城下雪是进故宫看过雪,那时候,元衿觉得紫禁城在雪里宏伟、壮丽。
可如今真正到了清朝,她只觉得紫禁城的雪沉闷、无趣。
她被困在这四方的小院落里。
元衿刚才的小小叹息,被奶嬷嬷权氏听见,她举着药碗走近,边吹边念叨:“小主子,喝药了。把身子养好了,下次才能求太后娘娘让您出去走动走动。”
中药的苦涩扑面而来。
元衿用小细胳膊接过药碗,皱着眉头,一口闷下。
喝得太快,她没忍住连咳了好多声。
权嬷嬷心疼地捋着元衿的背脊。
五公主向来是宫里最听话又最柔弱的孩子,她生下来就体弱多病,从小那流水的苦汤药从没停过,却没在太后面前掉过一滴泪。
就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,老天爷依旧不垂怜。
这回除夕,太医诊断五公主身子养的不错,太后勉强同意公主走出宁寿宫去玩一玩,可没想她刚踏进御花园就遭了一劫。
小小身子结结实实从御花园的堆秀山上摔了下来,头磕在假山石上,昏迷不醒了足足三日。
权嬷嬷收拾了药碗,取出帕子给元衿擦拭嘴角。
“太后娘娘不让您出去,也是担心您的身子,万一出去再磕着碰着,老人家得多心疼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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