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淮安目光冷然,毫不犹豫道:“我不在意。”
就算褚鸢有事瞒着他,他也选择相信她。
林淮安无声地笑了笑,觉得沈越是真的愚蠢。
他都提示这么明显了,沈越居然还像一个傻子一样守卫在褚鸢身边。
难道就为了守护他心中那点虚妄的念想吗?
林淮安了解沈越,知道他一直以来就是为了找寻一个能救赎他的人。
但兜兜转转一圈,怎么也没想到沈越这个家伙找上了褚鸢。
想到沈越评价褚鸢单纯无暇,林淮安就觉得可笑。
沈越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,他喜欢上的不是兔子,而是一条会吃人的毒蛇。
只要被褚鸢看中的猎物,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吃下去。
譬如他,也譬如沈越。
林淮安知道褚鸢不怀好意,但那有如何?他依旧甘之如饴,不愿放手。
所以他要摧毁沈越的内心的信仰,让他好好的、重新认识褚鸢。
寂静中林淮安的声音各位的清晰,他面色诡异,眼底闪烁着畅快的光芒:“我还忘记说一件事了。”
“锦江公寓?对,是叫这个名字。”林淮安笑了笑,“我想这个地方你是知道的。可惜我也去过了。”
明晃晃的嘲讽拍在沈越的脸上,他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平静了。
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,沈越万万没想到褚鸢连锦江公寓都告诉了林淮安。
他只知道一个住所,林淮安却知道两个,有一个还是如此特殊的“家”。
争夺同一样东西,难免不会把自己和对方进行对比。
而对比的结果……林淮安赢了。
沈越尝到了铁锈味,他恨极了林淮安。
林淮安说要摧毁沈越的意志,这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深深地看了沈越一眼,神情舒展,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:“对了,你很喜欢她的后颈吗?”
“我也很喜欢。”
“当然我只喜欢我留下的,所以我替你好好清理了一番。”
高傲的、嘲讽的声音落下,林淮安的话如同一柄利刃在沈越的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自从领养事件发生后,沈越就再没从林淮安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。
林淮安愧对于他,事事迁就他。
沈越觉得林淮安虚伪,曾无数次厌恶他的迁就,但直到现在林淮安才发现,他原来更讨厌林淮安不加掩饰地嘲讽他。
“我提醒你很多次,褚鸢不像表面那样简单。”
林淮安越过沈越,走到了褚鸢身边坐下,背对着沈越说:“你爱错了人,她不适合你。”
沈越喘着气,目光虚虚地落到了褚鸢的脸上,很快又移到了林淮安的身上。
林淮安的手轻轻抚摸着褚鸢的脸颊,往下摸到她受伤的手腕时,拿出了一支新的药膏涂在伤处。
专注的视线,轻柔的动作。
像是做过了千百遍。
褚鸢也像是早已经习惯了林淮安在身边,不适地皱了皱眉,然后很快地舒展开了眉眼,上半身不自觉靠向了林淮安。
无意识下的行为最具有说服力。
褚鸢很没有安全感,她能这般对林淮安不设防,林淮安的话就有八分可信。
沈越想到了那个特殊的日子,那个晚上他亲吻了褚鸢,是他认为最快乐的一天。
但这段美好的记忆在今天变成了耻辱。
从林淮安的话里,不难猜出褚鸢做了什么。
刚从他的怀里出来,马上投入了林淮安的怀抱吗?
意想不到,真是一个大惊喜。
沈越想走近看看褚鸢,但他的脚像是生了根,根本就没有力气去见褚鸢。
其实不见也好,见到了能说什么呢?
沈越长这么大,他只对两件事手足无措。
一件是不知道怎么和沈父沈母处理好关系,另一件就是现在,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褚鸢。
很可笑。
明明不是他的错,沈越却胆怯了起来。
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一晚美好的记忆,但很快又出现了林淮安的影子,他抱着褚鸢,代替了他的位置,和褚鸢亲吻在一起。
密密麻麻的吻痕出现在肌肤上,那是欲望的罪证,是不可饶恕的罪恶。
沈越皱起了眉,感受到了胃里在翻江倒海。
……太脏了。
……实在是太脏了!
心中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,美好的记忆瞬息间变成了散发着恶臭的腐烂花田。
沈越只轻轻嗅了一下,就知道他的信仰已经崩塌了。
——腐烂的花朵就该丢弃。
理智告诉了沈越最正确的选择。
沈越闭了闭眼。
他现在最好就是离开这里,再也不要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了。
他是这样想的,拳头却也挥向了林淮安。
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,一声闷哼后,林淮安踉跄地倒在地板上。
沈越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林淮安,说:“我信你说的话,但这并不妨碍我厌恶你。”
褚鸢含笑的双眼从记忆深处划过,她单纯的笑脸都变成了嘲讽他的证据。
沈越该恨褚鸢,她才是罪魁祸首。
但爱就是那么不讲理,哪怕知道了褚鸢表里不一,他还是会下意识替她推脱,替她找理由。
既然没办法恨褚鸢,那就让林淮安来承受他的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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