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章的住所是市里遗世独立的一处小区,要进入小区大门须得开过一段长长的林荫道。
一般入了夜,这段路鲜有人迹,所以当孙章转弯拐进这段冗长的路段时,他漫不经心瞥见了一个身影,令他的心脏瞬间停滞。
眼前空白了差不多两叁秒,他的座驾惯性太强,眼看他已驶入道路中段,他这才反应过来,急忙转头,急速刹车,寂静的夜空里想起刺耳的刹车声。待他拐过头时,林荫道上哪还有什么人影。
他沿着小区路段来回驾驶叁个小时,直到最后一家咖啡店也熄灭了灯,他才死心。皱着眉驾车回家,进入小区时,不知哪来的车灯让右上角的监视器光亮一闪,孙章这才记起自己的老本行。他快速摸到小区安保室,调出今晚的录像,终于在10:12分时看到了他想要的。
他的眼睛贪婪地扫过屏幕中的人,虽然视频模糊,但孙章绝不会认错,那是他找了叁十年的人。
孙章再叁要小区保安保证,今晚的女人再来时,一定要立刻告诉他。
到了家,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,可孙章一丝睡意也没有。这些年来,他找遍了全国各地,疯狂时甚至叁夜不眠不休。在家也坐不住,孙章猛地记起一个人,他立刻转身离开家门。
直到下午叁点,孙章才从安全局的大门里出来。他动用人脉,也不过查到了乐令走入地铁站时的背影。想要凭借这个来找到她,实在不是一两天的功夫。
为今之计,只能回小区等候,只希望乐令还会再回来。
可孙章不知道的是,老天爷给了他叁十岁生日一份大礼。
孙章出电梯时,还在低头揉着眉头,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家门口的静立的身影。ⅵρyzω.©óⅿ(vipyzw.com)
听到脚步声,乐令从思绪间醒来,春寒料峭,她手脚都站麻了。
她局促地面向他的方向,在孙章还未近身前,便急忙鞠躬:“孙先生,我是荀晗的监护人。我是为了案子的事冒昧来求您的。”
黑暗中看不清孙章的表情,她立刻低头赔罪:“非常抱歉,我从朋友那里问到了您的地址,冒昧上门。”
孙章背着光,不言不语,也不动作,乐令不知他是否生气,紧张地揪着手指。
“先进来吧。”他僵硬地张口,听在乐令的耳中便是冷冰冰的声音,话音刚落,他手中的钥匙已转开了门。
乐令迟疑了一下,也乖乖跟着他进去。她昨天被保安阻在外面,今天好不容易通过朋友的朋友,也是这个小区的居民,才借着拜访她的名义进来。
乐令局促地贴着大门站着,单身男士的房间,空旷冷清。
孙章正襟危坐,堪堪维持着自己的形象。见乐令如此怕他,恨不得和他隔着太平洋,缩在门边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
乐令见孙章一脸严肃,坐姿威严,也是不知所措。但她毕竟有求于人,也怕冷场,只得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。
孙章脑海里迅速搜寻荀晗这个人名,立刻为昨天拒绝孙秘书而后悔。
此时此刻,他纵然恨不得将她搂在怀着,可看着她那局促害怕的模样,孙章既心疼又恨不得劈了自己。
乐令磕磕绊绊地解释完,见孙章似是不感兴趣一样在走神,顿觉无力。她来之前就知道对方是一个不讲情面的人,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。刚才孙章没有因她鲁莽上门而责难她,她还因他的宽容大度寻回了一丝好感,可此时此刻,就连乐令也觉得毫无希望了。
“孙先生,冒昧打扰了。”乐令忍着泪,准备转身离开。
“明天早上九点,安全局门口见。”乐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顿时喜笑颜开,孙章方才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