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完全忘记了,她刚才嘲讽秦家是见人张嘴就来的人,所以才养出了这样的狗,见人就吠那种。
“你的狗就你的狗,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廖大爷脸上的神情很严肃,他手上的帽子动了动,“所以,请你注意你的言辞。”
“我的言辞怎么了?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,难道我说错了吗?我不知道你是她们的什么人,但是在我这里就是外人,我儿子流着秦家的血,来亲戚家拿个玩具玩一下,反而被自己的姐姐勒索了300块,那么请问这位律师,究竟是她们不对,还是我不对?!”
由于外婆昨日没有掺和进去,根本就不知道赵秀婷在他们屋子里的时候,有多无耻,现在一听她这般“能说会道”的,那个气儿一下就涌了上来。
“玩具?拿个玩具?!那个学习机是宝珠自个儿辛辛苦苦挣来的,对她来说,哪里只是玩具,更是她赚……”
说到这里的外婆,匆匆住了嘴,改口道:“什么叫学习机,让民警同志评评理,学习机是玩具吗?我们宝珠还有半年就高考了,这上面的学习资料多重要啊,她学得好好的,却被你们认为是玩具,给偷了。你们家那么有钱,干嘛要来我们家偷!偷就偷了,嚯,现在我们宝珠去拿回来,有错吗?不是你们不肯还回来,宝珠才提的还钱吗?真是岂有此理了!”
外婆一边说着,一边觉得那叫一个气啊,早知道他们家抠门难缠,却不知道是这么不要脸的。
以前吧,她一开始觉得大家都是亲戚,他们家条件好,土特产吃得少,他们要拿走就拿走了。
况且,这是自己女婿那边的亲戚,她也不好说些什么话来。
后来她才知道,赵秀婷她自个儿在县城里的供销社上班,什么土特产没见过。根本就不是什么图乡下东西新鲜,她就是想占人家便宜。
尤其前几年商业部、供销合作总社和粮食部合并后,里面的商品要什么没有?更别说逢年过节单位里发的福利。
你说有来有往才是亲戚,这种每次来她们家拎一大包东西走的人,算什么亲戚,吸血的蚂蟥就有!
从来都没见她买点供销社的东西,送他们啊?
她们家前几年过得那么难的时候,过年杀一只鸡想着给家里两个孩子补补,她们上门来,竟是好意思连锅都端回去了。
说乡下的走地鸡可比城里的好吃多了,肉质韧劲,鸡皮脆而不腻,身上更是因为常年运动,没点多余的油脂。
那会李玉凤只能客气地说:“要不试试,尝上一尝。”
人家也是毫不客气呀,一点没听出来这是客套话,几人一人拿一个碗,锅子一下就几乎见底了。
还直夸还是乡下的走地鸡好吃,就以要给孩子奶奶吃为名,连肉渣都给端走了。
她自己都没舍得喝上一口,就想着两个孩子面黄肌瘦的,缺乏营养,这大过年杀一只老母鸡给她俩补补身体的,结果最后却落入了他们的肚子里。
这么多年来,外婆记着这事就像心头的刺儿一样,如今也就过年才会见上那么一两次面,却不料还能闹出这么一件事来。
廖大爷听着李玉凤这么生气的样子,立马脑子里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,见外婆激动成那个样子,匆忙将她往回拉了下,以他对她的了解,现在这会让她回屋子里呆着,是不可能的事情了。
有他在,谁都不能欺负她们几个,亲戚也不行。
这么些年,大家都一起住在家属院,他们虽没有血缘关系,但是早已胜过很多远房亲戚了。
大家有好吃的会互相分享,有戏台活动的,更是会相约一起观看。
就算是有人有困难了,大家都是能帮则帮。
今天,就算不是他站在这里,也会有人看不过眼,站在秦家人的身边。
“我刚听来,这意思是你们先入室盗窃的,现在要反告我当事人敲诈勒索?”廖大爷按着外婆刚才所说,立马就聪明地接着,并对赵秀婷进行反问了。
如今两家人的脸可谓是彻底撕破了,孩子奶奶只会在家里装柔弱,一点用都没有。
只会哭要赔那么多钱,让她来秦建国这里拿钱,自己却说得照看小的那个,来不了。
现在,家里有事就赵秀婷,没事躺着时,怎么就不见她想到自己呢?要钱倒是知道叫她来拿,自己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。
要她说,自己婆婆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,精明得很呢。
“麻烦你,不要开口闭口说我们偷偷偷的,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,弟弟用姐姐的东西,有什么不可以的?!”
民警在一旁一句话都插不上嘴,甚至觉得有点耽误他们去做正事,于是也趁机开口了,“这样,你们先行调节,实在调节不来,我们再出面,这样,行吗?”
“哎,不行不行,你们走了,指不定她们更强词夺理了啊!”
不错,赵秀婷就是打的这个主意,自己一个女人来要账,当然得找警察,不然她一张嘴怎么说得过她们一家子呢?
昨天就已经见识过她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厉害了,今日她也算是有备而来。
她如此想着,一边说着,一边扒拉着民警手臂上的衣服。
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秦宝珠,这会开口了,“大妈妈,你不是说我们敲诈勒索嘛,那你和民警叔叔交待一下,我们“敲诈勒索”了多少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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