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并未抬头见二皇子等人,微微躬身告辞,越过一行人时,忽顿下了脚步,一道极其熟悉的清冽味蔓延在她鼻息,心募的一滞,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,入目便是男人清隽的脸,那人似也察觉到了,微微低头,眉心那道疤便坦露在姜笙面前。
她瞳孔皱缩,指尖微微颤,眼圈刹那间便红了,她不大确信喊了一声:“兄长?”
男人未应,眼眸复杂又淡漠,许永嘉嘴角微微掀起,目光在两人见徘徊了下才道:“贺夫人说什么?”
姜城南往后退了一步,几不可微的看了一眼贺屿安,才道:“贺夫人认错人了,在下姜四,清河郡人士,家中只我一独子。”
贺屿安上前揽住了她的腰身,不明所以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姜笙下意识的便看向面前男人的左手,只是那手藏于宽袖下,被遮掩的严严实实,什么也瞧不见。
她微微抬头,见众人都瞧着自己,深呼一口气才缓缓道:“是我认错了,只是有几分相似,先生见谅。”
姜城南眸光闪过几分痛意,声音却淡漠至极:“无事。”
姜笙失神的走出了前厅,玉岁扶着她有些不放心:“姑娘,没事吧?”
姜笙忍了许久的泪水顷刻间便倾泻而出,她回身抱住玉岁,眼睫轻轻颤动:“玉岁姐姐,我想兄长了,他真的好像,真的好像他。”
可又不像他,若真是她,怎会认不出自己来,兄长的眉心没有那一道有些瘆人的疤痕。
别说姜笙了,就是玉岁方才都愣了许久,自始至终主仆二人都垂着脑袋,若非姜笙那声兄长,玉岁也不敢抬头。
玉岁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:“人有相似,姑娘,大爷已去五年了,怎会还活着。”
姜笙撤出她的怀抱,嘴角带着苦笑:“你也觉得相似,是不是?”
玉岁担心她越想越多,只得安抚道:“奴婢瞧着也就两三成相似,若仔细瞧,倒也不大像了,方才那人清隽的很,一身冷然气息格格不入,与温润有书卷气的大爷实在天差地别。”
姜笙眼眸闪了闪,似被雨水洗涤过得眼睛亮的很:“是吗?”
玉岁边扶着她走边道:“是的,姑娘就是太想大爷了,才会认错了人,姑娘若是真的很想他们,不若等您得空了咱回趟锦州,去给老爷大爷墓前见见。”
这话纯是玉岁来哄她的,她如今已成了世子夫人,锦州哪里是想回就能回的。
“好。”
“姑娘擦擦泪,莫让四姑娘瞧见了,不然该以为你受欺负了,或该找人拼命去了。”玉岁心疼的替她擦了擦泪。
这倒是提醒姜笙了,她们已出了院子,四下看了眼,却未瞧见贺秋浓,只有刘掌事候在前头。
“夫人。”刘掌事上前招呼了一声。
姜笙有些诧异:“刘掌事,贺四姑娘呢?”
进去时,他们明明在一起的,刘掌事笑了笑道:“老奴候在这就是为了与您说一声,贺四姑娘觉得在这儿等着无趣,方才往莲池去了,让你去那处寻她。”
姜笙了然:“好,有劳刘掌事引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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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姑娘,咱回去吧,待会少夫人没寻到您,该着急了。”桃心苦口婆心劝道。
贺柳秋却是摇了摇头,目光在莲池上扫了扫,似在寻什么:“不成,今日这气我不出,我便过不去,方才要不是小笙儿在,我怕吓着她才收敛些,我非要找陈炽炽论个所以然出来,不让还以为我怕她,你瞧见她没?”
桃心叹了口气,知道劝不住也只得帮着找,她募的眸光一顿,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小舟:“姑娘,陈姑娘她们应当不在这处了。”
贺秋浓瞧见那小舟停摆在湖上,不禁在啧了啧嘴:“抢来又不玩儿,真是病的不轻。”
话刚落下,耳畔忽传来一道男声。
“谁欺负阿浓了?怎么这般生气?”
贺秋浓一听这声音,忍不住战栗的一下,回身看去,许永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,手握碧玉折扇,一身黄白渐染锦袍衬的他君子无双,贵气雍容,一双星眸紧紧盯着自己瞧。
大意了.....
贺秋浓心中哀嚎,往他身后看了看,见无人不禁有些紧张,呵呵尴尬笑了一声道:“太子表哥,你怎在这?”
许永承勾唇答道:“你在这,孤便来这了。”
这话说的实在露骨,好不遮掩。
贺秋浓:“......”
那我现在走?
太子的目光,让贺秋浓觉得头皮发麻,她抿了抿唇道:“阿嫂还在前头等我,我先去了,不然她该担心了。”
说着便抬脚准备绕开他,他们此刻正站在河畔的露台前,窄的很,太子若是不让,贺秋浓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出去。
果不其然,许永承折扇挡在她跟前:“不急,孤派人去告知一声就成了。”他微微侧身喊了句:“陆然,你去与贺少夫人说一声,阿浓与孤在游船,待晚些时候再去寻她,让她莫要着急。”
贺秋浓柳眉一蹙,抿了抿唇道:“我,我不想游船。”
许永承往前迈了一步,贺秋浓几乎要被他揽在怀里了,两个人的距离极其的近,贺秋浓忙往后退了一步。
许永承只当未瞧见,眼里头自始至终都是愉悦的笑意:“可是孤想,劳表妹你陪陪我可成?”
他顿了一下,声音忽的一顿又对着身后陆然道:“陆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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