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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刚从礼部出来,武陌见贺屿安与太子告辞了,才匆匆上前小声道:“世子爷,人在樊楼等着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贺屿安抬脚便上了马车。
    武陌忙驾马前行,片刻也不敢耽搁。
    贺屿安忽想起了什么,折扇掀开车帘问道;“二皇子处可发现什么了?”
    武陌道:“并未,世子放心就是了。”
    “二皇子心思缜密,还是多仔细些。”
    武陌忙应了声是。约莫半个时辰后,马车停在了樊楼门口处,贺屿安看了眼天色,抬脚便迈了进去,直往包厢里奔去,
    他折扇一挑,便掀起了帘幕,一抬眼便与屋内的人,目光对了个正着。
    男人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端坐在圆桌前,衣袖处似还被磨破了,虽衣着简朴却不显分毫落魄,他眉眼微抬,眼眸所过之处皆是漫不经心与凉漠,只一眼便让人觉得这人是个生人勿进的性格。
    生的倒是很好,只是有些可惜了,本该光洁的额头眉心处多了个拇指半大小的伤疤,不过于他倒也无碍。
    贺屿安挑了挑眉头,上下打量了眼面前的男人,目光落在他弯弯的眉眼与左手食指处的伤疤上,也就这两点对的上姜笙的形容了。
    贺屿安勾了勾唇道:“不知该如何称呼?你化名太多,本世子实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叫你,是姜四公子,还是姜帜?亦或是姜城南呢?”
    姜城南淡漠的眼神里,难得现出几分情绪,他淡淡道:“姜城南。”
    声音粗粝喑哑的很,好似是个老烟枪一般,这是伤了嗓子?
    贺屿安见他如此开诚布公,还有些意外,走到他对面掀袍坐下,抬手拿起酒壶道:“我还以为你要抵死不认,不愿出来见我,姜大公子,不对,若是按照规矩,我也当虽阿笙喊你一声兄长才是。只是不知道,你可还记得自己有个妹妹。”
    这声妹妹,让他僵了许久的面上渐现动容,只是又犹豫了片刻,才动了动唇道:“幼幼,她可好?”
    贺屿安捏酒杯的手顿了一瞬,便又恢复了过来,恍若无事一般勾唇道:“好?她好不好,你不知道吗?按着姜公子的本事,应当了若指掌才对。”
    姜城南深吸了一口气,无视他的情绪看向他道:“非要如此说话吗?世子爷的个性当真如外头传言那般。今日我来,不是为听你这些夹枪带棒的埋怨的,即便要埋怨,也轮不到你。”
    “呵,你也知道她该埋怨啊。”贺屿安捏着酒杯看向他诘问道。
    姜城南闻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才面色复杂道:“重担在身,我身不由己。即便要怪,不对,确实该怪我的。”
    姜城南的话,让贺屿安来了兴致,伸手替他倒了一杯酒才缓缓道:“什么重担呢?可否说有妹婿一听?兄长好能耐,既能入军营又能参科考,文物双全的好本事,可见岳父大人生前定是悉心教导倾囊相授。”
    姜城南捏紧酒杯,片刻后才道:“这些本事,不是父亲教的。”
    当年的他不过是个只知读书的书呆子罢了,没死在当年,已算是万幸,能活到如今,哪里是靠当年的自己。
    这话里的意思,是有高人指点?贺屿安有些意外,又看了眼姜城南细细的打量着他,也不知这人经历了什么事,眼角的沧桑与深沉几乎要将人淹没了。
    既谈到了姜稽,那倒是正好,贺屿安抿了抿唇道:“你们当年遭强匪劫杀,应当是有些蹊跷在里头的吧。”
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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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63章 难处
    姜城南垂着脑袋, 神色沉沉,话里似带着几分警告之意:“有些事, 你不该问, 也与你无关。”
    贺屿安捏着酒壶的手一顿,这话里头,有太多能推敲出来的东西了。
    他恍若未闻,搁下酒壶又道:“年前便到了尧京, 为何自始至终都未想着要接她回去。”
    姜城南眼里头是少见的坦然:“若非你找我, 我宁愿她当我死了。当没有我这个大哥。”
    “这话是怎么个意思?这人, 你是不打算见了?”贺屿安眼眸一眯, 忽然呛道:
    姜城南似是被问到了, 只见他抿了抿唇,眼角微垂顿了许久后才道:“不见了,知道她安好就成了。”话甫一落下, 他忽的起身,面朝着他双手作揖恭敬一礼:“她如今既嫁给了世子, 也是她福泽深厚,凭国公府的门第,衣食住行上定短不了, 我只求你能护好她,她性子软, 看护好她, 莫让她受了欺负。”
    “福泽深厚?性子软?”贺屿安似将话含在喉间,一字一句看着姜城南说道。
    他募的又轻嗤了一声,仿若他方才话里有天大的笑话一般, 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, 目光直视他道:“十岁那年, 她被姜王氏为难一年,险些死在了安城,十一岁颠簸三月入国公府,身子骨已虚透病倒一月有余,春猎烈马狂奔,她被拖着奔驰百米险些死于马下,十三岁她发天花月余高热不对,及笄这年,被周家设计险些失了清白,余波未平又险些委身于二皇子为妾室......就是现在她还在病在榻上起不来。”
    他一字一句诉清姜笙这些年受的委屈,越说着他心头也不禁渐渐染上了丝丝心疼,回想起来皆是后怕,竟是不禁后背都有些发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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