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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惯来不在她跟前谈什么公事,本想含糊一两句算了,脑海忽的一闪,想起她之前险些被周家子女算计的事,破天荒的“嗯”了一声道:“定下了,周言虽已死,但罪罚难逃,涉案贪污金额太大,圣上震怒,周家家产被罚没充公,周家的几个子女虽逃了牢狱之灾,但皆已被贬为奴籍,周家只月前出嫁的周家女逃过了一劫,但周家的事她未必就能逃得掉,毕竟罪臣之女,以无后背可靠,想来以后也过得也不会多舒坦,人丁兴旺的周家不过一夜之间便分崩离析了。”
    “那周二公子呢?”她咬了咬唇问道。
    贺屿安挑了挑眉头:“周齐杨?”他又募自叹了口气道:“跑了。”
    姜笙闻声一愣,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他的衣摆,有些诧异又重复问道:“跑了?”
    贺屿安拍了拍她肩头道:“嗯,跑了。”看她目光中似有惊恐之色,贺屿安安抚道:“无事,他伤不了你,丧家之犬如何活着都是个问题,必不敢再算计你什么。”
    姜笙眼眸微垂,须臾后点了点头,希望如此吧。
    两人在清院门口各自分开,她今日实在有些困顿的很,在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,闭着眼睛小寐了一会,刚回府本想直接会院里休憩,却被白妈妈拦住了去路。
    姜笙含笑客气道:“白妈妈有何事?”
    白妈妈面露难色,看了眼后院的方向道:“老夫人要您即刻去一趟。”
    姜笙微怔,也没问什么事,点了点头便跟着白妈妈往后院去,刚一进院子,便听见生生木鱼敲击与诵经的声音,姜笙微微顿住,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眼白妈妈:“祖母在诵经吗?”
    白妈妈看了眼屋内点了点头道:“少夫人先等等吧,您知道的,老夫人诵经惯来不喜打断,不然今日这诵的经便白废了。”
    这个她自然知晓,毕竟跟在老夫人跟前服侍了这么些日子,这样的大忌她怎会不知,可老夫人惯来都是早晚各一遍诵经,现在正午时分,她从未有诵经的习惯......她的心募的一顿,看了眼屋内,又看了眼白妈妈,顷刻间便了然老夫人的意图,她抿了抿唇,心下升起一分无奈感。
    这故意的委实有些明显了。
    既知晓了老夫人的意图,姜笙也没再为难白妈妈,眼眸通透勾了勾唇道:“好,那我等等就是了,白妈妈若是有事,便去忙吧。”
    倒也不必都在这日头下晒着。
    白妈妈心有不忍思索片刻道:“老奴去给少夫人搬个椅子咱去阴凉的地方坐着等吧。”
    说着转身便要去寻椅子,姜笙感激的笑了一下忙拦住了她道:“不必了,我就站在这处等着,就不劳烦白妈妈了。”
    白妈妈呶了呶嘴,又看了眼房内,许是忌惮老夫人的脾气,只叹了口气便退了下去。
    玉岁见人一走,忙走到侧边拿着帕子替姜笙挡着有些灼人的日头,又替她扇了扇风愤愤不平道:“老夫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磋磨姑娘呢!姑娘你怎就这么忍着?这日头这么毒,这么晒下去可怎么好呀.....”
    姜笙将她的手拿了下来,无奈的笑了笑道:“不忍着能如何?推门进去与她说说清楚,还是不等了拍拍屁股咱回院子去?若真是如此,反倒是叫她抓住了错处了,到时便是有理也说不清了。”
    玉岁无奈的叹了口气:“那就这么等着吗?不然姑娘往阴凉处站站吧,咱避一避日头。”
    说着便拉着姜笙的胳膊树下躲,姜笙没动,仍旧站在原处,眼眸微垂挑了挑眉头:“老夫人年岁渐大,脾气越发固执了,你信不信,若是我现在站到那下面躲着,不出一刻钟,老夫人便会来找我麻烦。”
    “这躲也不成,不躲也不成,不若奴婢去寻长公主来劝劝?”
    姜笙转头看向身后的院门,示意她看看两边的看守:“你觉得能出的去?”姜笙笑了一声,看了眼天上正毒的太阳,似笑非笑道:“老夫人自己不想安生,谁劝都没用,既不想安生,那便闹得再大些就是了。”
    玉岁一时间没听明白,诧异的看向姜笙,姜笙眼眸挑起红唇轻启道:“在等等吧。”
    凭对自己这幅身子体力的了解,半个时辰也就撑不住了。
    白妈妈走进屋内,看了眼正翻着经书的老夫人,心下叹了口气,老夫人这何苦来的,这般折腾谁都满意不了,这不是逼着世子跟她闹嘛,呶了呶唇劝道:“老夫人,少夫人到了。”
    贺孔氏闻声头都未抬,只悠悠的“嗯”了一声,一副不准备搭理的模样,白妈妈面色有些僵道:“这天已入夏了,日头正毒得很,少夫人身子不好,这般站下去怕是吃不消,世子爷见着该心疼了。”
    老夫人闻声手中的犍稚停了,眼神阴沉的看了眼白妈妈道:“你这差当的是越发的好了,整日的废话连篇,我自有分寸.....你休得多言!”
    这般的严厉呵斥,白妈妈是头一回受,她是服侍在贺孔氏身边的老人了,惯来知晓她的脾性,这般便是真的勃怒了,闻声面色不禁都一白,忙跪倒在地磕头认错,老夫人眼眸眯了眯:“下不为例!”随后便又拿着犍稚缓缓敲起了木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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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家的案子到底是结了,贺屿安接过大理寺卿莫承的结词往奏章中一夹客套道:“莫大人近来辛苦了。”
    莫承因着周家的事,熬了不知多少个大夜,早已精疲力尽,虽累极了,但闻声只笑了笑云淡风轻道:“哪里的话,贺大人新婚都不得脱手忙着公务,我等也是职位所在理所应当的,何来辛苦之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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