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笙这图册到底是未再翻一页,一颗小心脏一整夜都砰砰狂跳着不止,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下,只是她又做梦了,梦里她不大好,被人追了许久,一双玉足都被磨得渗血却仍旧不敢停歇。
“姑娘!快起,世子爷来接您了!”耳畔忽传来玉岁的喊声,她一睁眸,满堂的红色让她回了神,她含糊“嗯”了一声,还无药起的意思。
柳妈妈此刻进来见她还赖在床上,忙上前将她拉了起来:“诶呦,我的姑娘欸,这时候不早了,怎还未起呢!”
姜笙被她从榻上拉了起来,玉岁忙跟在柳妈妈身侧,柳妈妈让她作甚她便作甚,人虽不机灵却听话的很,柳妈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姜笙坐在妆奁前,心惊肉跳的看着全福妈妈帮她开面,索性这位全福妈妈手法很好,一套下来无半分疼痛,而后柳妈妈便忙替她敷面,又叫唤来好几人个婢子替她梳妆打扮,新娘子装扮十分华贵繁琐,她就似提线木偶一般乖乖巧巧的坐在妆奁前近一个时辰。
重若磐石的凤冠压下,她眨了眨眸子看向铜镜里的女子,镜中女子一身火红嫁衣似烟霞轻拢,衬的她端庄又华贵,一双潋滟清眸却似勾魂摄魄一般,即便妆容繁盛,也不掩起轻灵之气,肌肤胜雪,姿容昳丽,抿了抿殷红朱唇,她才生出几分真实感来,今日她便要出嫁了。
外头倏然传来锣鼓声,而后一声声傧相吆喝声传来,姜笙的心募的一怔。
玉岁笑着打趣道:“咱姑爷来了!”
一声姑爷,叫的姜笙耳畔通红,回身觑了玉岁一眼,头顶凤冠朱霞擦的纷纷作响。
小丫头吐了吐舌头,早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道:“我去前头瞧瞧,”
贺屿安一身红裳吉服,似如玉公子一般溢彩,星眸端着笑看着面前挡门的几人。
众人头一回见向来脾气暴躁的世子爷,耐着性子做出一首又一首催妆诗。
孟知朗与盛阙初次见面竟觉很是道合,两人配合融洽轮流出题,将贺屿安挡在府门前,眼看着第六首催妆诗都要出来,孟陶忍不住咳了两声,将他拦了下来,如若不然,凭他的心性非要闹到天黑去不成。
盛阙起哄的脸都有些发红,正自得其乐,贺屿安一身大红衣裳从他身边走过。
“这么玩我?你且等自己这日吧。”话落,贺屿安又端着笑意往后院走去。
盛阙不禁打了个寒颤,他拍了拍自己额头,心中哀嚎了一声。
玉岁小跑着进了屋,喊了一声:“快,快!姑爷来了,快替姑娘盖上盖头!”
一声话落,男子俊挺身子出现在后院,姜笙还未来的及看上一眼便被柳妈妈盖上了盖头。
姜笙被扶着上了花轿,她刚坐下,就听一旁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:“坐稳了!”
话甫一落下,随之而来一声“起轿”声响,鼓乐齐鸣便又响彻了整个长街,这声响随着骑马的新郎绕城三圈,直到天渐黑时,姜笙的花轿才进了贺家的大门。
贺屿安牵着姜笙先至高堂叩拜,又相携至青庐拜堂,这一对玉姿新人被繁琐规矩磨了许久,直到天黑才送入洞房。
两人共饮合卺酒后,姜笙一双洁白小手摆于膝盖之上有些无措,贺屿安嘴角微勾,伸手便将拉了过来,十指交扣握于掌心之中,姜笙微怔,局促的不知所以。却只得由着男人这样牵着自己。
白妈妈看了一眼,只当全没瞧见。
喜娘口念吉祥话,各剪了两缕墨发,又大红丝线一缠,而后放于绯红锦带之中,笑着又压在了红枕之下。
自方才贺屿安的敲打,盛阙再不敢跟着闹洞房了,贺家几人脾气秉性又沉浸的很,除却贺秋浓外,都已经出了新房,盛阙拉着贺屿安便去前厅敬酒,虽不敢闹洞房,但灌他酒倒也不至于不敢。
“等我回来。”临走前,贺屿安捏了捏姜笙指间,才缓缓走了出去。
贺秋浓本还想留下来同她说话,怎想却叫白妈妈一把牵了出去,叫她莫要胡闹,贺秋浓撅了撅嘴还想再进去,白妈妈无奈道:“表姑娘脸皮薄,你莫要在闹了可成,世子爷临走前嘱咐过我,若是你在闹,明日他得了空你可逃不掉罚了。”
贺秋浓闻声泄了气,看了眼新房才不情不愿的离去。
姜笙在国公府带了四五年,贺屿安的屋子她确实第一回 来,里头有些局促,却只得端坐在榻上不敢动弹。想起方才贺屿安的又是一阵心悸,耳根子发烫的很,也不知是不是这盖头的缘故,连呼吸都有些急促的不顺畅。
柳妈妈一进屋果见姜笙规规矩矩的坐在榻上,笑了一声道:“姑娘,这盖头可以先掀开些,吃些东西垫垫肚子,待世子爷回屋,你可没功夫再吃了。”
她这话说的隐晦,但姜笙却是能听出话的意思,也未驳一句话,接过糕点便一小口吃了起来,她正腹饿,这糕点来的正是时候。
待用完糕点她才觉得好受些,又等了许久,门外虫鸣声渐响,她看了眼燃着摇曳的烛火,正想问柳妈妈现在什么时辰了,却听门外一声喊:“姑爷回房了!”
作者有话说:
那个……今天肚子疼的要死,紧赶慢赶这些,主要是结婚真的好难写……我本来想拜堂洞房放在一章里,可是又不想断更,嗯先这样吧,明天我或许会把洞房加进来,嘘~感谢在2022-03-27 23:51:56~2022-03-28 23:56: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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