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这里。”翠竹看不下去,拿过姜邈手中的帕子,就要给她擦。
姜邈将脸侧向翠竹,微微垂下的眉眼,竟然显得分外乖巧。
翠竹拿帕子的手微微一顿,轻柔的擦掉她脸上的脏东西,表情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。
陆澹将手背在背后握了握拳,侧过身转了过去,不敢再看。
“糟了,姑娘的帷帽和衣服都脏了,衣服马车上倒是有备用的,但是帷帽却忘了多备一个了。”
等翠竹给姜邈擦好了脸,才看到了一旁掉在地上的帷帽,下半截早已经显得有些泥泞了。不由的有些忧心的说道:“等会儿姑娘怎么出去呢?”
反而姜邈不在意的安慰道:“没事,不行把这下半截给裁掉,这园子里的人也不可能凭个下巴就分辨出是谁的,毕竟他们一年见这园子的主人的次数,一只手都数的过来。”
她前天过来的时候都暗中的打听过了,好像都记得,却大多数都是模模糊糊的印象,不足为虑。
况且武宁侯世子陆澹和世子府的下人都在,一般没人会特意去怀疑什么的。
“不行的话,那边不是有个小溪吗?去那里洗洗帷帽下边,在小火炉上烤烤,,逛这么久刚好也有些口渴,喝点茶水等着烤干再走也行啊。”
在其他人看来是很狼狈的一件事情,从姜邈口中说来就显得再平常不过了,解决的办法也不少,让人觉得确实不值得焦虑。
小小的溪流或许是刚刚化冻的原因,流水都显得柔柔的,一片一片的梅花花瓣顺水漂流,阳光照耀在睡眠,细碎的波光点点的映在托着腮蹲在一块石头上的姜邈的脸上,晃得人眼花。
本来想自己动手试试的姜邈,被翠竹坚决的婉拒了,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翠竹拿着帷帽帮她洗。
“你拿着帷帽在水里冲冲就行了,别碰水,这时节水可凉着呢。”
姜邈没办法,只能叮嘱翠竹。
翠竹好笑不已的应道:“知道了。”不知道谁刚才跃跃欲试的想碰水的。
梅花偶尔是一朵,偶尔是一片的飘在水面上,姜邈正感兴趣的观察者究竟是整花掉的多还是花瓣掉的多的时候,一个石子不知从哪里落到了她面前的水里。
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水花四溅!
虽然姜邈眼疾手快的已经用袖子遮了,去依然有几滴沁凉的水落在了她的脸上。
姜邈和翠竹四处寻找,终于看见了小溪有一段距离的围墙上,趴着一个人,此时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,作势要往这边扔,想来应该也是石头。
“走。”
姜邈心下一凛,她不清楚那人是谁,当下就跟翠竹避开这个麻烦,要尽快跟陆澹说一声,省的惹来麻烦。
收起帷帽,翠竹也不含糊,直接护着姜邈就不远处陆澹的方向走去。
陆澹和陆从此时已经听到动静往这边走来,背对着那个方向,姜邈跟陆澹说了一下情况。
“你先去亭子那里烤烤火吧,我去看看,不用担心。”陆澹说道。
姜邈点点头,头都没有回的带着翠竹就往亭子那边走去,反倒是翠竹,还有些不忿和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。
坐在亭子当中的时候,姜邈却不由的苦笑,这种好像见不得人的感觉,其实真的听不好受的。但如果她想要替代谢芳华,她就只能一直见不得人。
“如果我只是姜恒就好了。”姜邈暗自感叹,但她知道不可能,起码现在不可能。
即使武宁侯府看在她对陆澹的救命之恩上,愿意放她离开,但那宫中的皇上魏昭谢芳华,甚至是谢钧和谢家的其他人,恐怕都不愿意让她平平静静的活下去。
像现在这种状态,已经是现阶段最好的结果了。
除非武宁侯府活着陆澹以后能把皇权踩下去,而她也能完全自立起来,拥有让人没办法轻易动她的资本,她可能才能光明正大的以本来面目活着吧。
把皇权踩下去活着起码把魏昭踩下去这件事情,虽然陆澹没有明说,但是肯定是正在做的,不然也就谈不上什么弥补遗憾了。
而她怎么才能拥有没办法轻易动她的资本,现在说还为时过早,还是先着眼于眼下的生意,徐徐图之吧。
翠竹正在将她的帷帽放在火炉旁边慢慢的烤着,帷帽上的纱挺薄的,很快就烤干了,那一点点痕迹,几乎看不见。
不大会儿功夫,陆澹回来了,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。
只跟姜邈说道:“这梅园后面与太后娘家的一处别庄相邻,今日那安王来这里玩耍,后墙哪里的人就是他。安王他……心智不太全,放心吧,没什么事情的。”
安王?
那不就是魏昭的亲弟弟?
听说确实是心智不全,已经是十八岁了,却依旧是八九岁孩子的心智。太后一直放心不下,至今一直生活在宫内,八九岁孩子的心性,确实也正是爱玩的时候。
那用石子打人的行为,确实也像小孩子。
既然重活一世的陆澹都说不用担心,姜邈也就不用担心了,想来是没什么威胁的。
翠竹对姜邈和陆澹的对话有些云里雾里,总觉得他们好像在打什么哑谜。
陆从接到陆澹的示意,带着翠竹一起去剪一些
“五天后谢太师寿辰,你……可以不用去,到时候找个大夫说你生病了也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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