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听了那话,不禁笑出了声:“喊别人小畜生,你难道就能算是个人了吗?弱小孩童也欺凌,这才是真畜生吧?”
“混蛋,都给我上!”武哥下令,一行五人朝谢玄扑了过去。
双方缠斗在一起。
“姐姐,你们莫要惹事了,他们几个,真的很厉害,每个来找事的,都被他们打的很惨。”小乞丐的身子已经在颤抖,上一次就是因为自己想要逃跑,结果还是被抓了回来,狠狠挨了顿打。
“别怕,这个哥哥也很厉害的。”陈子衿拉着他站到一旁,细细询问到:“他们究竟是什么人?为什么你讨来的钱都要给他们?”
小乞丐刚准备开口,却察觉到后面似乎有人出来了,忽然不敢再说话。
“今天是什么日子,还有人来上门找事?”陈子衿回头,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五六个人,她见情况有些不妙,正想往外跑去找救援,奈何对方人多,刚走了两步,就被逼退了回去。
那人眼神浑浊粘腻地盯着她:“哟,小乞丐今天倒是给我们哥几个带来宝贝了,这么漂亮的小女郎,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啊?”
谢玄勉强能够以一敌五,但见对方忽然又冒出许多人来,他这才意识到,这并不是简单的街头恶霸欺凌小乞丐,他们显然是一个具有规模的组织。
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巷子深处一扇门缓缓打开,只见一个面色赤紫,高大威猛的勇士从里面走出来,他眼神冷凝,似是询问:“要打要杀到别的地方去,别在我家门前。”
那伙歹人的首领也没想到忽然冒出个人来:“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,你又是何人?”
“你管我是何人?”刘牢之大笑,“总之不是欺负女人与小孩的人。”
说着,他竟徒手举起门前石墩,挪了个好位置径自坐了上去:“明儿就要走了,你们几个猢狲倒是孝顺,特地来给我践行,今日我便看看你们这出戏,演得好不好。”
见他方才举起石墩轻轻松松的模样,竟是个力能扛鼎的勇士,陈子衿忙说道:“勇士,他们一伙儿,欺凌孩童,可否相助?”
刘牢之一动不动:“我为何要帮你们?”
那小乞丐咬咬牙:“勇士,哥哥姐姐是好人,这几个家伙,欺负我们无家可归的孤儿,命令我们每日上街去乞讨偷窃,要将所有银钱都交到他们手上,其他兄弟姐妹都出去给他们挣钱了,你若是不信,黄昏时分他们便都会回到此处,将所得钱财全都上交。”
他说着撩起衣袖:“几日前我实在受不了,想要逃走,他们将我抓回来之后好一顿毒打,还说,我若是再要逃走,就砍断我手脚,让其他人推着我去街上要饭。”
武哥狠狠地指着他咒骂:“小乞儿再废话,一会儿看我不打断你的腿!”
刘牢之听了这话,难以置信:“世道混乱,你们不体恤同族,反倒欺凌弱小,有这能耐为何不去从军,反而要做此等苟且之事?”
他起身举起石墩,朝着那个武哥直直地砸了过去,武哥的腿被石墩压住,痛得连连惨叫,刘牢之快步上前,一手拎起一个,往墙上一丢,那两人随即晕倒在地。
纵然谢玄没有他那般神力,但有了这紫面少年的帮助也轻松了许多,趁机制服了三个人,将他们背对背,捆在一处,一伙十一个人,不消片刻就损失了六个,后来出现的五个人看情况不对,匆匆就要逃走。
刘牢之哪里肯放过他们,三步并作两步就拦在了那几人身前,他身形高大,往他们身前一挡带来了很强的压迫感。
他一脚揣上去,带头的那个捂着胸口倒下,连带着撞倒了后面几个人。
刘牢之笑着问:“跑什么,刚刚不是还想问我是什么人吗?怎么现在不问了?”
“勇士饶命,我们再也不敢了。”那被他踹倒在地的人连声讨饶,“武行,快把今日的钱财全都拿给这位勇士,只要勇士今日放过我们,日后我们必当为你马首是瞻。”
刘牢之问陈子衿:“小娘子,你长得好看,你说了算,他们这群人,要怎么处置?”
谢玄与陈子衿原本也没想惹出这么大的事来,他们一开始见那小乞丐支支吾吾的胆怯模样觉得有些古怪,没想到跟着他来了这巷子深处,却意外发现这些人居然是在暗中操纵孤儿进行乞讨与偷窃之事。
“全都送官吧。”陈子衿看着刘牢之,“我去路口看看,一会儿等巡逻的官差来了,将他们统统带走。”
谢玄上前,拜谢刘牢之:“多谢勇士出手相助。”
看着地上躺着七七八八的人,刘牢之摇摇头,连声叹息:“如今这混乱世道,这些人不思为国效力,反而在此为非作歹欺凌同族,有这能耐,为何不上战场北伐杀敌?”
没想到今日在彭城还能遇到此等猛士,谢玄心中赞许,便主动与他攀谈:“在下陈郡谢氏谢玄,敢问勇士姓名?”
“彭城竟然能见着王谢子弟?”刘牢之也有些意外,随即抱拳回道,“在下刘牢之,彭城人士,家父征虏将军刘建。”
谢玄眼神一亮:“原来是刘家郎君!幸会幸会!”
待那几人被官差带走后,刘牢之邀了谢玄与陈子衿,还有那小乞儿来自己家中小坐。
“看你年纪虽小,但颇有些胆识,明日我们全家就要迁徙去京口。”刘牢之看着那小乞丐说道,“你若是无处可去,不如就跟着我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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