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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被她盯得有些奇怪,谢玄颇有些不自在:“你不看书,看我作甚。”
    “我是……”她忽然很想问他,究竟中意自己哪一点。
    “船来了。”他恰巧同时说了句话。
    替她收好了书册,领着她登船去,谢玄问道:“方才你要跟我说什么?”
    “啊、没什么!”
    都已经成亲了,总有来日方长,陈子衿暗中想着,等此行归来之后,再与他细说吧。
    第37章 小兔子相依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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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京口原先虽荒凉贫瘠, 但胜在有长江在侧做其天然屏障,易守难攻,更是以其特有的地理优势成为建康与三吴之地的交通要枢。永嘉之乱后被迫南迁的北人, 见此处地广人稀, 与其到三吴与当地人争夺土地,不如在此开垦安置,且相较于江左,京口离北方更近, 故而他们多数人,到达京口之后就不再继续南下。
    元帝衣冠南渡之初,曾一度禁止流民渡江, 郗鉴镇守京口时,招募诸多流民于其麾下,朝廷虽看不起这些流民, 但奈何兵力孱弱, 仓粮不足,不得不仰仗此部分流民为其守卫边界。
    这些流民是永嘉之乱后自中原迁徙来南方避难的北人, 本就骁勇善战, 最后竟成为守卫京口的主要战力。
    桓温多年北伐, 已将国力消耗大半,褚太后不顾他是否高兴, 直接下令削减军用开支。但桓温手握军权多时, 早已不受制于朝廷。
    谢安便想着, 此时若能效郗鉴之法,善用战斗力强悍的流民军, 无疑是能够与桓温相抗衡之最佳方法,好在如今北府兵仍在郗家的管辖之下, 纵然郗愔之子郗超在桓温帐下谋事,然郗愔却与郗超的理念背道而驰,故而桓温觊觎北府军已久,但仍未得逞。
    朝廷除了要面对前秦与前燕的强敌,又要防备桓温,内忧外患之下,纵然褚太后有意培植陈郡谢氏,也需强大的军权做支撑,那日谢安与谢玄商议的就是此事,一方面让他查探北府兵如今的兵力究竟如何,再看看郗愔是否愿意与谢家联手,另一方面去彭城,看是否能够将北境可用之人引到江淮。
    谢玄与陈子衿在北固山下停留了数日,这日回来时,脸色有些凝重,他说道:“明日我即将动身前往北境,此行十分危险,不如你就在北固山等我可好?”
    陈子衿知道他今日去见郗愔,看他脸色不是十分高兴,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不顺之处,故而先问他:“今日与郗愔见面聊得如何?”
    谢玄几番欲言又止,端起茶杯又放下:“我已将叔父的意思告知郗愔,他虽心中忠于朝廷,但是却有些犹豫不决,我猜测一则是因为他儿子在桓温军中,且与桓温十分交好,二则是因为他如今并无参政斗权之心,一心修黄老之术,只想静观其变。”
    听他这番解释,陈子衿有些了然,然而说好了一同去北境,此刻谢玄却要反悔,她有些不解:“这与我们一同去北境有什么关系吗?不是说好一道去的,怎么又临时改主意让我留在京口?”
    谢玄的神色凝重:“原本只想着去一趟彭城,但是如今看来,说不定要再去青、幽、兖三州,越往北走,则越危险。”
    原来这几日,经过谢玄的查探,北府兵居然已渐露瓦解溃散之迹。
    先前在郗鉴的管辖之下,北府兵在京口颇有盛名,然郗愔却担心北府军如果势力过大反而更加引起桓温的觊觎,故而他对于北府兵大多是松散管理,北府兵本就没有固定编制,只在朝廷征召之下才统一集结,一旦战争结束,又会回到无所统属的流民状态。
    若按照谢安的设想,重新集结流民军统一作战,只怕还需要费一些周折,因此谢玄打算去完彭城之后,再继续往兖州方向去,沿途探查这几处地方的流民军情况,判断能否为朝廷及谢氏所用。
    北境之地与前秦前燕接壤,或许容易遇上苻坚或慕容垂的军队,这两人都不是善茬,其中风险太大,稍有不慎就是性命不保,他不想让陈子衿跟着冒险。
    陈子衿却道:“你昨日还说我,如今成家了不能一个人任意妄为,凡事需考虑家人,怎么今日事情到了你身上,就要反口?我如何不知北境危险,但你一人只身前往,殊不知我也会同样担心。”
    她忽然凑近他的脸,说道:“除非你是怕带着我累赘,为了甩开我才让我留在此地的。”
    她的呼吸近在咫尺,叫谢玄有些不知所措,只得将脸别开:“我怎么会嫌你累赘。”
    “那不就得了,我们俩隐藏身份前去,我亦可继续扮作郎君,路上不要与人争执惹出事端便是,更何况你武艺了得,自然能够护我们二人周全。”陈子衿继续夸赞,试图迷惑他的心智,“谢郎君乃芝兰玉树之典范,文能清谈论辩,武能上马安天下,出入北境之地自然也如入无人之境。”
    她这一番言论下来,倒叫谢玄不知如何开口拒绝,这才恍然,如今的陈子衿,忽悠他和拿捏他的本事,竟日益增长,于是深深地看着她,叹道:“你如今套路我的本事,是越来越厉害了。”
    陈子衿得意地笑着:“昔日我不用饵料都可以垂钓,如今鱼已经在我塘内,又何须继续套路?”
    他不禁失笑,想到自己频频中她套路亦是心中不甘,忽然伸手将她捞入怀中,陈子衿被他突然的动作带动,跌坐在他腿上,被他牢牢按住,动弹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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