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眸一眨,公孙月若有所思。
行二,那左渊行几呢?
“徐二郎。”看了眼公孙月,左渊给了徐放一些颜面,没有依他的话直接叫他徐二。
徐放顿时就笑了,眉眼飞扬,难掩激动。
看未婚夫笑的这样开心,闫箬也高兴起来,她笑着对公孙月小声说:“他啊,可算如愿了,回去指不定要高兴多久。”
“大概要很久吧,起码三年。”公孙月低笑,冲闫箬眨了眨眼,有些促狭的说。
闫箬忍不住又笑起来。
听见两人的对话,徐放顿时无奈,有些手足无措的看了眼左渊,又低声说:“如意!阿兰!”
两个人才不理他,只在哪儿笑。
左渊温和的看着公孙月,见她眉眼弯弯,俏皮又娇艳,心中不由微动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他目光扫过其他两人,而后对公孙月轻声说。
公孙月立即点头说好,跟着上前两步,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左渊身侧。
左渊侧身,目光轻柔的看着她,很是专注。
见此,闫箬目光微动,跟着看了眼身侧的徐放,沉吟起来。
看样子,这位左将军和如意的感情的确不错,可她还是忍不住忧心……如意和郭阳的婚约在前,左渊,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?
这个左渊看起来很不好惹,如意性子又娇,以后会不会受委屈啊?
心事流转,一行四人继续上山,准备往山顶上知恩寺去。
“见微,”公孙月低声唤道,好奇的看着左渊。
左渊回看,面上带笑,心叹她总算忍不住了,从刚才起,她就总是一眼接一眼的看他,也不知为何。
“怎么了?”他极有耐心的问,心中不见丝毫不耐,柔和无比。
“你在家行几啊?”从刚才听徐放介绍自己行二的时候,公孙月就想问这个了。
左渊明显有些惊讶,眼睫微垂,微不可差的默了一瞬间,而后抬头,看不出丝毫异常的说:“自幼家中生了变故,我被老仆养大,至于行几,我也不知。”
啊?
公孙月愣住,漂亮的桃花眼茫然的眨了眨,跟着有些喏喏,说:“对不起,我——”
“无碍,如意若想知道,我都会告诉你的。”左渊温和的说。
可听完左渊刚才的话,公孙月心中纵使疑惑再多,也不敢多问了。
她可不想触及左渊的伤心之事。
“没什么啦,那小字呢?见微可有小字?”公孙月忽然想起,跟着又问。
不知道排行,那乳名总该是知道的吧。
左渊目光放空了一瞬,而后说:“阿鹘,我娘叫我阿鹘。”
“阿虎?”公孙月跟着念了一句,不由得就想笑,她眨着眼,说:“是老虎的虎吗?”
左渊摇头,神色平静无波,说:“不是,是鹰鹘的鹘。”
“鹰鹘?说的是临州往北那里的神鸟吗?”公孙月微讶过后,立即就想了起来。
这次轮到左渊惊讶了:“如意竟知道鹰鹘?”
临州往北是一片廖无人烟之地,那里气候寒冷,鲜有人迹,而鹰鹘,更是那里独有的猛禽。他这些年来,很少听人提起过,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种鸟。
公孙月点点头,说:“原来大哥带回来过两个雏鸟让我养,是一种很神骏的小家伙呢。”
左渊轻笑,说:“那如意可喜欢?”
公孙月不由转头看他,轻轻眨眼,不知不觉的,耳根又烧起来了。
“喜欢啊。”她轻声说。
只是不知,这喜欢的,到底是鹰鹘这种鸟,还是名字里带有鹰鹘此意的人。
左渊心中想着,看着公孙月,轻轻一笑。
鹰鹘,是他娘亲为他想的名字,可对于那个男人来说,这鹘,怕是胡之一字吧。
恰巧一片阳光自左渊的眼前划过,公孙月眼睛微睁,不由惊讶。
刚刚,在日光下,左渊的双眸竟然呈现出了一种极为深沉的墨蓝的。这蓝色太深,深到在日光不足的地方根本看不出,只觉得是墨色一样。可被阳光一照,就能从那墨色里看到一抹蓝色。
蓝色——
公孙月心思几转,暗自猜测。
她娘说过,这种眸有异色,天生者少,大部分都是混血而生。而那些外族之人,眼眸有红色,有绿色,有紫色,亦有蓝色,不足为惧。
而当今天下,士族重视门第,那些貌美的外族人都只能被养在暗处,或做外室,或作面首。
那么,左渊的另一方血统,来自哪里呢?
他的身份又是什么?
脑中乱糟糟的,公孙月也没怎么注意脚下,忽的一绊,身子下意识前倾,她这才猛地回神,下意识呀了一声,正准备动身时,一只手斜伸过来,扶住她的腰肢一带,就让她站稳了。
“如意——”闫箬一惊,忙不迭的上前两步扶住她,连声问:“怎么了?没事吧?”
公孙月摇摇头说了声没事,抬眼后不自觉的看向左渊,就对上了那双有些担忧的双眼。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他有些无奈的说,带着些许的责备和不赞同。
心中忽然一定,公孙月忽然就笑了。
“没办法啊,忽然就走神了嘛。”她轻声娇嗔。
罢了,反正她喜欢的是这个人,他的来历如何,又有什么要紧的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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