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呢,王元儿羞红了脸,轻轻的推了推他:“大白天的,没个正经。”
崔源跟个无赖一样嘿嘿直笑。
“过来,这个时辰,船工他们该网鱼做午饭了。”崔源拉着她来到船尾,看下去,果然,那些船工正拿了网,准备撒网。
一个高大的船工把网搭在手上,看准了一个点,忽然用力往空中抛去,渔网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,落在江中。
“我虽说在小镇长大,可还是头一回见这网鱼是这样的呢。”王元儿瞪大眼道。
“还有一种是直接抛了网,过一段时间再拉起的,你看,那个船工已经在收网了。”崔源示意。
王元儿连忙看过去,果然,有个船工正在缓缓的拉网,随着他的动作,那落在江中的网被拉起,已经有些鱼卡在网中,挣扎弹跳着,银白色的鱼身在阳光下更显得耀眼。
“这一网鱼还真多呢。”王元儿兴奋地道。
崔源看了,道:“这也不算多,不过也不少就是了。我见过更多的,有些鱼这么大……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比划着,王元儿的眼睛亮晶晶的,夸道:“你见得可真多。”
崔源听了更来劲,正准备继续说,夏雨找了上来,曲膝行了一礼,道:“奶奶,宋二太太请您去搭个马吊的脚呢。”
王元儿听了顿时苦着脸道:“哎哟,干娘又要来讹我的钱了。”
宋二太太他们一行的船就跟在后头,后来干脆就合成一道了,几条船你来我往的,十分亲密。
这女眷出远行,又是在楼船上这样的大物,这平素的消遣自然是打马吊和各种牌。
而王元儿是不会打马吊的,可偏偏宋太太她们都会,也熟悉,这三缺一的话,自然就叫了王元儿,她不会,自然回回都输了。
崔源乐不可支,笑着道:“走,我帮你看牌去。”
王元儿挑眉,他还会打马吊?
事实证明,崔源不但会打,还十分的精,他会算牌,不过几盘牌下来,就已经赢了几十两银子了,宋三奶奶直呼没银子了,要宋三救场。
宋三过来将崔源拉开,道:“女人家打牌有什么好看,走,我这边有个生意,你听听可有兴趣不?”
崔源挑了挑眉,做生意,从前他没啥兴趣,现在他可有了,毕竟儿子多了,将来聘礼什么的,处处都要钱,他得要多给儿子们赚点聘礼去。
结果崔源这一走,王元儿赢的钱就直输下去,很快就输了个底朝天。
“不玩了,不玩了。”王元儿推了牌,直呼没劲。
宋三奶奶笑眯眯的揶揄道:“我看妹妹你没了妹夫在身边可不行,这就输完了,我看呀,你这辈子,是离不得他了。”
王元儿脸蛋微红,嗔道;“三嫂真是,赢了我的银子,还要来打趣我,干娘您可要给女儿作主。”
“你三嫂子也没说错,源小子很好,你没嫁错他。”宋二太太笑着道。
王元儿眼里的笑意渗了出来,他确实很好,她的确没有错付良人。
510.第五百一十章 厮守一生
景盛七年六月,崔源这南下巡视河道的船队一路走走停停,自有不少地方官员得到消息,早早就准备着迎候和配合着查账检修河道等事儿。
到了六月汛期,过了黄河以南,越到南边,这雨水便越多,有些地方堤坝又再被冲毁,百姓家园被毁,自是怨声载道,而到了江浙境内,崔源终是没忍住,狠狠发了一回官威。
他也不和人废话,哪个地方官管辖下是决堤死了人的,帐目不对的,一律抓人扯掉官帽,一面私下暗访,一面往京中递折子,谁都别想遮遮掩掩的,当真是一抓一个狠。一时间,崔源这雷厉风行的作派,让好些收到风声的地方官都人心惶惶。
在江浙停留了十来天,王元儿带着几个孩子随着宋二太太逛遍了不少地方,也买了不少东西,这幸好是坐船来,不然,这东西多得,只怕也装不下了。
崔源收拾了地方各个贪官,陪着王元儿逛了两天,便又开始启程。
到七月,天气已是极热,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江南,住进了宋二太太的别院。
到了江南,崔源照例是查账巡视,王元儿身上有些不爽利,歇了几天,才随着宋二太太各处拜访。
江南好风光,文人士子更是多不胜数,江南的女子亦是多婉约,不比京中的民风,大家闺秀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,江南的民风虽也保守,可比起京中亦要开放些。
所以王元儿等人亦见了许多姑娘小姐,不戴帷帽就在外走动,不拘小节。
适逢乞巧节,江南城每年都举办乞巧比赛,由各家小姐穿针引线,做出各种绣品,谁夺得魁头,自然是家族以及当事人脸上添光的好事儿。
据说这乞巧节夜,也是许多少年郎和姑娘定情的日子,这在街上行走的,若遇有小郎君表白,女方应了,可以把手上戴着的花环送给对方,女的亦然,但接到的,却是荷包。
为了区分这已成亲或已定亲的男女,则是在手腕上绑上一条红丝带,已表示自己已名花或名草有主。
乞巧夕夜,崔源撇下了家里的三个小鬼头,带着王元儿悄悄的溜出了别院,来到城中凑热闹。
此时的江南城,灯火通明,恍如白昼,人流如潮,姑娘们穿着新衣戴着新首饰笑意晏晏的在行走,手腕上皆佩戴了一只海棠花环,而小郎君们,则是清一色的戴着青色的荷包,一边指着花灯吟诗作对,一边打量着这走过的姑娘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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