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也是。生女就该生像王家大姑娘这样的闺女啊,如此,就是掉进富贵堆,打断腿都不愁了。”
“是如那三姑娘吧,人家可是贵人娘娘呢!”
“一样,都一样,都是好福气的!”
街上议论声一波接一波的,随着那抬聘礼的一窝蜂的涌去王元儿家。
东宅,守在门口的小厮远远的就看到了那第一抬聘礼,登时喜上眉梢,大声往内冲去叫道:“来了,来了。”
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,先迎出来的,是那宋四公子,听说王元儿的婚期定下了,他又从京里回到王元儿这宅子,以弟弟的身份坐镇。
走出门口,看到那长长的送聘礼的队伍,又眯着眼看清那第一抬上的东西是什么后,才点了点头,双手交叉抱着胸,道:“崔二还算是个有心的,放炮迎聘礼。”
一旁的小厮哎了一声,拿了燃着的香去点炮,心下暗付,难道这崔姑爷没心,这宋四少就不让聘礼进门不成?
不过他却是不敢嘀咕的,尤其这样喜庆的日子,更不会触了主家眉头。
噼里啪啦,一串喜庆吉祥的喜炮放过后,在众人的艳羡眼光下,鞭炮的硝烟中,这给王家的聘礼就抬进了王家的大门。
唱官捏着长长的聘礼单子在唱读。
“礼饼一担,海味一担,三牲鸡两对……聘金一万五千两,礼金白银一万两,镶宝点翠大花一支,镶百宝缨络项链一条,南海东珠十八子手串一条,红珊瑚一百零八颗佛珠一串……”
随着这唱官一条一条的聘礼唱下去,众人的眼睛就越来越亮。
来参加王元儿这过大礼的都是相熟的亲人以及要好的街坊,就算他们眼界不够,不知道那红珊瑚,翡翠什么的水头如何,单单是那聘金和礼金就足以让众人眼红。
不算金银首饰四季衣裳,光是这聘金就足以证明这男家对这亲事有多看重了。
男家的聘礼越重,就表示对这门亲事越满意。
所以,这对王家人的恭维声也是不绝于耳。
“不愧是世家大族,王老爹,王老太你们真真是好福气呀。”
“得此孙佳婿,真是祖坟冒了青烟了。”
“福气绵长……”
王老汉和王婆子穿着簇新的衣裳,站在回廊下笑得合不拢嘴,尤其是王老汉,笑得眼睛都几乎瞧不见了。
这几年,王家出的丑事是一茬接一茬,名声可谓是丢大街去了,今儿,算是真正的掰回一城,重新挺直了腰杆。
而张氏看着那红艳艳的堆了满院子的聘礼,眼睛红得都快冒出血来了,恨不得将这些东西都搬到自己的宅子去才好。
这才是真正的富贵,才是嫁娶的大派头啊,元儿这丫头可真是有福气啊!
张氏嫉妒得牙都快酸掉了。
要是福全成亲的时候有这样的聘礼,那得多体面啊,不,许家可不值当这么好的聘礼,就是减掉四分三也是相当的好看了。
想到此,张氏吞了吞口水,不住的搓着手。
屋内,王元儿穿着鹅黄绣石榴花褙子,下穿遍地撒金绣并蒂莲缠枝花八幅湘裙,青丝轻绾着,插了一支粉彩石榴镶宝步摇,耳朵坠着莲子米大小的红珊瑚耳环,正倾耳听着身边人说外头的聘礼,脸上挂着浅笑,显得清丽出尘,大方温柔。
“姐夫是真的看重你,我看这聘礼是顶顶体面的。”王春儿十分的欢喜,作为娘家姨妹,她也穿了一袭喜庆的衣裙,罕见的插了两支步摇簪子。
王元儿羞嗔道:“这还没成亲呢,你就叫上姐夫了?哪有你这样巴不得长姐快快嫁了的。”
王春儿一反平素顺从的性子,丝毫不让步,反而振振有词的笑道:“换了庚帖聘,他就是我姐夫了,如何叫不得?”
王元儿也不和她争,探头看了窗外那满眼的红,轻咬着唇,心里也难掩欢喜。
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被夫家看重,这不是虚荣,而是体面。
她明白,她和崔源虽然是被皇帝赐婚,但崔家对自己的出身是极不满的,于聘礼上,哪会尽心去打点,外头的聘礼,只怕是崔源亲自过问才有这体面。
他如此给她做脸面,她心里如何不高兴?那个男人心里有她呢!。
王春儿看着长姐眉梢眼角都染着欢喜,眼眶不由有些湿润,要是父母也在,该有多高兴啊!
“大姑娘,崔家大太太身边的嬷嬷奉了命来给您磕头了。”钟嬷嬷掀帘进来报。
这也是提醒王元儿,崔家的人是来看她生得如何性如何呢!
王元儿正襟危坐,嘴角含笑:“快请。”
钟嬷嬷点头,亲自领了人进来。
来的人是崔大太太的贴身嬷嬷,姓张,还有跟在她后头的,崔源请来的全福人林夫人和袁夫人。
那张嬷嬷笑着给王元儿磕头,说是受了太太的命来给未来**奶磕头,有吩咐也听着,王元儿自然是不敢受她的,虚扶了一把,还了半礼,便让了座,又和那两个全福人相互见了礼。
奉了茶坐下,王元儿和那两个全福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话,态度不卑不亢,既不小意奉承,也不放低身段,大方得体,让几人都有些意外。
尤其是那两个全福人,本就是受了崔源的邀请做的全福人,心中都好奇这眼高于顶的崔二爷看中的是什么样的女子,还求得皇上亲自赐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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