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心里,始终对这两人持有保留,也是他们没触碰到她的底线,一旦触碰,她会做出些什么来,那谁也不知道。
可喜儿不同,她才出生,连视线都还不能聚拢,对这世间充满了未知,可以说,她就是一块未经雕塑的璞玉,需要慢慢的去发掘雕塑。
所以,与其说王元儿喜欢孩子,不如说她喜欢喜儿的纯净纯粹吧,毕竟她现在是没有半点杂质的,这尤其于二房来说,十分难得。
当然,福多如今也并没像他大哥姐姐那般坏了性子,但到底由张氏教养了几年,性子虽然还憨厚,心里到底是向着他娘的。
也正因为如此,王元儿才对喜儿表现出喜爱。
王老汉和王婆子本来也颇失望,但见王元儿对这小堂妹表现出喜爱来,看着看着,倒也觉得这小孙女将来也是有福之人,再说,这也该是他们最后一个孙女了,慢慢的也颇喜欢这孩子。
王元儿分别给二叔和王敏儿去了信,二婶给他们添了女儿妹妹,二叔没回来,信中说事情太忙,只随了十来两和一些滋补品回来,至于敏儿,那就更远了,信一时半刻只怕还没传过去呢。
洗三那天,王元儿放了一个足二两的银锞子,喜得稳婆眉开眼笑的,这让张氏肉痛的时候,同时也与有荣焉,看着这差点让自己死去的喜儿,倒是有些顺眼了。
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人所喜爱呢?不管出于什么,她都是乐于看成的。
洗三是在堂屋办的,西屋那里,张婆子等人都坐在了张氏那边说话。
“我看你婆婆他们倒也没有多不高兴的样子,你们家那大姑娘更是,添盆都给添了二两,出手可真大方。”张婆子十分艳羡的道:“你这幺女,该是个有福气的。”
张氏靠在枕上,脸色还是煞白的,听了她娘这话,便挺了挺胸脯,道:“王元儿她有的是银子,二两算是少了。”不过,要是给她,那就更好了,白给了那宋稳婆,真是不甘心。
“你声音小点。”张婆子捂了一下她的嘴:“让人听见了,少不得不欢喜。”
张氏撇撇嘴。
张婆子又问:“你现在孩子都生了,我之前和你说的,你想得如何?”
张二媳妇眼巴巴的看过来。
张氏端着碗鸡汤正在吹气,头也没抬就问:“啥?”
张婆子啧了声:“就是小莲和福全的亲事啊!”
张氏手一抖,碗里的汤差点洒在被上,连忙放在一边的几上,皱眉看她:“娘,我记得小莲才刚十四吧?”
“这有啥的,现在十四,先定亲,明年就及笈可以成亲了。”张婆子轻嗤道。
张氏重新端起鸡汤,没回话。
“怎么,你现在是瞧不上小莲了?”张婆子见此斜睨着她:“她是你亲侄女,嫁过来了,心自然就向着你,有啥不好的?而且和福全又是青梅竹马的。”
张氏讪笑:“娘,福全的亲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,总得他爹点头才是。”
“那就和他说呗,你是福全母亲,难道连这点权都没有,娶媳妇,娶个自己欢喜的有啥不对的?”
张氏呵呵地笑,低头小口抿着汤水,只觉得脑门突突跳痛。
从前不见他们热衷,如今倒是都巴拉上来了。
别说燕银她不甚乐意,这娘家兄弟的闺女,她更不欢喜呢,一穷二白的,人也长得差一截。
张二媳妇见她不吭声,心中一急,冲口而出:“姑奶奶,难道你已经应了二姑奶奶要和她家结亲了?”
张氏又是一怔:“你,都知道?”
“难道你真应了?”张婆子也急了,道:“你可别傻,虽说燕银也是你甥女,可她却是姓许的,跟你自是隔了一层,和张家隔得远了呢,将来和你亲不亲还是个未知,这甥女,哪有嫡亲的侄女亲哟。”
“就是啊,姓许的能和都姓张的相提并论么?”张二媳妇附和一句。
张氏正欲回话,门口处就传来一声喊:“大姐……”
张翠英笑盈盈的走了进来,她身后还跟着许燕银那丫头,手里揽了个物儿。
张婆子她们定睛一看,那不就是喜儿的襁褓么?
“呀,我就说娘和二嫂都不在,原来早就躲到大姐这边来了呢,都说啥哩?”张翠英故作好奇,又故意道:“莫不是在说着我坏话?”
张婆子几人都十分尴尬,嗔道:“你这丫头,都当娘这多年了,嘴皮子还这么毒辣,谁个说你?”
“就是啊!”张二媳妇也呵呵地讪笑。
“不是就好,要是的话,我可不依。”张翠英嘻嘻地笑着,又挤开张二媳妇坐到张氏跟前,让闺女上前。
“大姐,你在这不知道,刚刚喜儿对咱们燕银笑了呢,可见这丫头是喜欢我们燕银,两人有缘分着呐!”
张氏早就对这二妹说话的本事领教了,如今看她一番似真似假的话,让张婆子他们都没话好说的,那本事可真真是高。
眼下又见她说着闺女和燕银的好话,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婆子她们,看她们脸色都不甚好看的,也不敢说啥,只顺着她的话支支吾吾的说了一番。
张翠英看在眼里,却故作不知,一个劲的拿这两人说事,时不时问张婆子他们,让她们也没个好声出。
……
回许家的路上,张翠英阴沉着个脸,一边的许燕银看得心惊,遂问:“娘,你说姨母会答应姥婆他们吗?把小莲娶了去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