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舅父做的药材生意,他也提了几点建议,林师爷是个人才,凡事向他请教一二,想来也会少走好些弯路。
看完了信,王元儿也有些恍然,是啊,历来江南女子婉约,针黹女红,德言容功都是极好的,那边的先生想来也会极出色。
自己倒真没想到这点上呢!
王元儿扶额,幸好崔源也没越过她给干娘去信,不然她定然会恼,毕竟自己是干女儿呢,还透过崔源去信,这不是见外么?
放下信,王元儿又提笔给干娘去信,又见如今已经四月多了,再一个月不到就要端午节,干脆打点了节礼,派了才婶亲自前往送节礼。
才婶一走,灶上的事就落在了秋棠几个人身上,他们既要伺候她们姐弟几个的起居,又要打理家中其它细务,人手又紧了起来。
趁着人侩陈婆子送陪房的人来给王元儿挑选,她又买了两个小厮和两个粗使的婆子,用以掌门房和粗使。
添了人手,家中开支也越发大,王元儿盘算了一下账目,趁着有余银,又在通州那边买了一个上百亩的庄子。
而京中那边的白掌柜传来消息,洋行铺子的主子云阳郡主打算将铺子卖出,若是王元儿想买,只需要六百两就可以买下。而铺子隔壁巷,也有一个二进的宅子要出卖,原主人也是一个江南富商,宅子虽小,但也算精致典雅,价格要一千两,问她可有想法买下。
靠着商船和豆腐乳这块的分红,王元儿家也算是富裕,她暂时也没有要做其它生意的意思,也按着崔源的意思,就买田铺庄子,毕竟这些都是跑不了的,宅子也算是不动产,价格也还在她的接受范围中,自然心动。
所以,接到信后,王元儿便带着秋棠秋云亲自去了一趟京里,由白掌柜陪着,先是见了云阳郡主那边的主管,还是那王管事,将铺子买了下来。
这事定了,她又到了那隔壁巷的宅子看了看,听说是以为生意上周转不过来,所以才会急着卖。这一看,果然极是精致婉约,修葺得很是有些江南水乡的味儿,王元儿一看就喜欢上了,当即就和那宅子主人签订了合约,银讫两清,正式成了这宅子的新主人。
宅子是有了,可因为王元儿他们都不在京里生活,宅子也要人打理,王元儿便买了两个年过中年的夫妇在此帮着挥洒扫尘,也好在来的时候有个地方落脚。
京中的事了了,已经是几天后。
秋云一直扒在车窗上看着外头,突然她道:“大姑娘,你看那是不是二太太娘家的甥女?”
王元儿正捏着一卷书在看,闻言看出去,原来这恰好经过二叔的铺子呢!
二叔去了蓟县,这铺子的事就落在了王福全头上,如今看铺子的就是他了。
而此时铺子里,可不止她一个,还有别的人,秋云没有看错,那人便是二婶妹妹的女儿,叫什么来着?
好像是叫许燕银?
只见两人相对站着,也不知王福全说了一句什么,许燕银红了脸,羞涩地往他肩上捶打了一拳,一派小女儿娇态。
王元儿放下了帘子,想了想又对秋云吩咐道:“一会你拿了一匣子点心去给老太爷老太太尝尝,也和梅枝儿耍耍,看看老宅都有什么客人在。”
许燕银在铺子,那么那张翠英想来也来了老宅做客吧?
这是让秋云去打听一下老宅的人事了,秋云脆脆的应了。
王元儿也没猜错,这张翠英此时还真在老宅西屋里作客,她就是来送催生礼的。张翠英摸着张氏的肚子,看她已经下了盘位,便点头道:“大姐,你可要注意点,应该也是这几天生了,这肚子也太大了。”
“可不是,我都怕来着。”张氏低头看,自己都臃肿得看不到脚了。
“也不用怕,早早找了稳婆来备着就成了,依你们现在这环境,也不差这点银子。”张翠英笑着道:“姐夫也去了两个月了吧?可有什么好的传来不?”
“哪有哟,也就是我前些天给他去信,才给了我几十两送回来。”张氏撇着嘴。
张翠英却是眼睛都亮了,道:“大姐,几十两也不是少,再说,他不也才过去不久,这上下打点的地方可都多着呢,将来站稳了脚,可就不是几十两的了。”
“你说的倒是。”张氏听了心中熨帖,颇有些得意。
张翠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,瞟了她一眼,又问:“大姐,福全十六了吧,虚岁可叫十七八了?”
“是啊。”
“那也是该说亲了,从前好像也看你张罗过,咋也没声气了?”张翠英问。
“还提呢,人家瞧不上咱家,哼,现在别说那莫家瞧不瞧不上我们福全,咱们瞧不瞧得上他们才是个问题呢!”张氏冷哼一声。
张翠英嘴角微弯,坐到了她身边,道:“大姐也别恼,这证明是两家没有那个缘分做亲家呢。”她话音一转,道:“不过大姐,也该重新给福全张罗了吧?”
张氏总算听出味来,转头看过去:“怎么?你想做个媒?说说,是哪家闺女?”
张翠英又坐近了些,道:“大姐,你可还记得咱们小时候说过的话?”
张氏一愣:“啥话?”
“那时咱们才几岁大,隔壁二傻娶媳妇,不是娶的他表妹么?咱们当时就说,等咱们将来嫁人生子了,将来也做儿女亲家,还记得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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