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自己才是狗蛋的亲人!
胡氏想起那个屋子,更是恼火,现在自己一家子都还租着房子住呢,要是有那个屋子,哪要花这个钱?
可是,王元儿势大,最初就有屋契捏着在手,自然没法和她争,尤其这两年,这丫头活得风生水起的,自己更不敢去触她眉头。
现在好了,狗蛋回来了,不是说当了大将军么,那也是有权势的人了,自己还怕了她不成?
想及此,胡氏就道:“提到那屋子正好,狗蛋,你可是把屋子给了她?这丫头手上有你的屋契,是与不是?该不是这丫头作的假吧。”
“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赵大力不喜这女人对王元儿的态度,冷漠地道:“还有,我没有什么表姨母,你认错人了!”
胡氏神色一僵,道:“我,我,你娘亲都叫我一声表姐的,小时候我也来过你们家的,你不记得了么?咋会认错呢?你就跟我那表妹一个模样。”
“我娘已经死好久了,就算是表亲,也亲不了哪去,别说平时,我娘死的时候,你也没来祭奠过,算什么表姐?”赵大力一脸漠然,对王元儿道:“我们走吧!”
王元儿含笑点头。
胡氏看着他们当真就这么走了,脑袋一热,刺人的话冲口而出:“狗蛋,正经的亲戚你不认,偏跟个一肚子坏心的丫头混一起,你娘要是知道了,怕是要从地里跳出来指责你。”
没等他们反应过来,她又指着王元儿骂:“还有你,先是用什么诡计哄得我侄儿把家里的屋子给了你,如今又迷得他连亲戚都不认,王元儿,你安个什么心?”
这话一出,领教过她的蛮横的王元儿还好,赵大力却是不同了,当即黑着脸回转身,冷冷地瞪着胡氏:“你说谁一肚子坏心?”
谁对他好,谁对他有过情分,他年岁不大,但还分得出来,这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人,竟敢这么挑拨?
赵大力怒火腾地烧起,他不喜欢听到别人说王元儿的不是。
他是爬过死人堆的军人,手上身上都染过血,气息比谁都冷厉阴寒,这么一黑沉着脸,狰狞得像来自地狱的魔鬼,把胡氏吓的白了脸,抖动着唇说不上话来,只惊惧地看着赵大力。
“我,我说的也没错,你单纯,可别被人蒙蔽了,你知道她是多有手段的人么?”胡氏结结巴巴的吞着口水道。
赵大力的唇抿得紧紧的,正欲发作,王元儿拦住了他。
“胡大婶子,大力不是小孩儿,他上过战场,爬过死人堆,见识过世面,比你我更清楚黑白是非,他是个会被人轻易蒙蔽的人吗?你未免太小看他了。”王元儿冷笑:“还有,你说我有手段,我可是用什么手段伤害你了?是不给你活路,还是打杀你了?”
“你,你……”
“别和她争辩,不过是无知妇人罢了。”赵大力冷看着胡氏:“滚!”
“狗蛋,我,我可真是你表姨母。”胡氏大叫。
“表姨母?从前我娘死了,你们这些表姨母在哪,我被我爹打得半死你们这些所谓亲戚又在哪?如今才来认亲,当我真是不识细事么?”赵大力一脸鄙夷的看着她。
胡氏的脸色可谓变幻莫测,既尴尬又难堪,再看这周遭围观的镇民,恨不得有条缝能钻到地下去。
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,有人急匆匆的跑来了,王元儿认出,那是胡氏的男人和儿子。
“走吧。”王元儿无意再争执,轻言叫。
赵大力点了点头,两人转身便走。
胡氏不甘,上前两步,想要叫住他,却被自家男人和儿子给拉扯住了。
“娘,不要去攀高了,那不是咱们能招惹的。”
胡氏那叫一个不甘,道:“我真是他表姨母啊,是他娘的表姐啊。”
“那又如何?人家的落魄的时候你不来认,人家发达了你才来攀亲戚,谁认你哟?”有镇民嗤笑。
“可不是。”
“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,可不就是这个道理?”
胡氏几人听了这话,脸涨得通红,灰溜溜的走了。
……
赵大力走得飞快,王元儿必须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,可这下过雪的地,她也不敢跑得太快,只得再后面叫。
赵大力这才察觉她没有跟在身边,回头一看,她正拎着裙摆快步走上来,心里不禁一热。
“没事儿走这么快做啥,腿长就欺负人腿短不成?”王元儿喘着气儿嗔道。
“谁让你吃得少,也才长不高。”赵大力反击一句。
“哟嗬,给你阳光你就灿烂了?”王元儿瞪他。
“走了。”
“怎么,生气了?就为你那姨母?”王元儿连忙跟上,试探地问:“其实,若真是你姨母,你就认了呗,多个亲人也不差。”
“我这样的人哪需要要什么亲人,那又算什么亲人?”赵大力满脸讥讽,道:“你也说了,当初我不在的时候,她就想来占了我家房子吧?如今只怕是听说我长出息了,这才来攀亲,这样的亲戚,我要来做什么?”没得糟心。
王元儿叹了一口气,竟无力反驳。
如此犀利的亲戚,她也不愿意认。
“至亲的亲人也不过如此,更别说那是表上表的远亲了,说是我娘的表姐,谁知道又是隔了多远的呢?我也不是小孩儿,不需要什么亲戚庇佑。”赵大力说这话的时候,神情显得十分的孤寂落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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