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一出,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瞧这猴儿,嘴上功夫越发的能。”姥婆听得高兴,拉过王清儿捏了捏她的脸颊,道:“你舅母说得对,小住可以,久住可不得,不然你舅家可就难过了!”
王清儿故作伤感:“唉,想要人多疼疼咱,也是难了!”
众人笑了起来,舅母掩嘴笑道:“想要人疼,也不是不成,快快给你找个小郎君疼着!”
王清儿脸一红,嗔道:“舅母惯会打趣人。”
“你舅母说得对。”梁婆子搂着她笑。
“好了,姥婆你们也别笑她了,仔细她嘚瑟。”王元儿笑着岔开这话题,道:“姥公你们一路过来,怕是累着,要不要去屋里头歇歇?”
“哪有这么金贵,我想着要去你阿奶那边坐坐。”梁婆子说着,看了梁秀才一眼。
梁秀才脸色有些不好看,语气生硬:“我不去。”
“你看你这老头,脾气就是犟,还惦着仇,都是几个孩子的爷奶,这仇要惦多久?”梁婆子啧了一声。
梁秀才冷笑:“儿女亲家,人不在了,还谈得上亲戚么,我就只有几个外孙。”
王元儿知道他还在怪王家害了娘早逝,便笑着打圆场:“姥公累了不去就不去,就歇着,晚上我把阿爷阿奶都请过来一道吃饭?”
梁秀才刚想要拒绝,梁婆子又看了过来,他只好不做声。
王元儿看在眼里,只当没看见,笑呵呵的又说开其它事。
侯彪是头一次见梁秀才,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,梁秀才满意地捋须颔首,表示满意。
由王兰儿领着姥婆舅母她们去了老宅,剩下的几个小的就一块儿玩,侯彪陪着梁秀才说话,得知几人都没吃饭,王元儿则和王春儿姐妹几个钻进了灶房忙活午饭。
梁婆子她们也没在老宅坐上多久,很快就回来了,一同来的还有王婆子他们,张氏也来了,拉着福多一道。
福多加入了几个小的阵营疯玩,张氏王婆子他们则是和梁婆子等人说话。
舅母也是个闲不住的,回来就钻进了灶房,事实上,她是不耐烦看张氏的嘴脸。
“你那二婶,是个眼红的,听着咱们要在这吃饭,硬是跟了过来,说是啥你们这没个长辈,要帮着张罗一下,陪着老人说话。”舅母压低了声音道:“说是张罗,现在还不是坐在那嗑瓜子吃茶,分明就是躲懒。”
“躲懒就算了,还来蹭饭。”王清儿撇着嘴接话。
“对对,就是这样。”舅母一拍手掌,道:“我看她是把自己当客人了呢!”
“她就是这样的性子,要不是这样,我还觉得奇怪呢!”王元儿将一把葱花洒在蒸出来的蛋羹,又淋了几滴酱油,麻溜地刷锅,准备煮另外的菜。
“这是没错,你那二婶是个惯会占便宜的,不然你娘从前咋被欺负得声儿都不出?”舅母又说了一句。
提起已逝的梁氏,灶房静默片刻,舅母察觉到,便轻拍一下自己的嘴:“瞧我,这好日子,说这个做什么,该打,该打。”
“舅母言重了,这也不是说不得的事,二婶那人,咱们惹不着,还躲不着吗?”王元儿轻笑。
“就是,二婶也就这点本事了,她也不敢招惹我大姐。”王清儿一脸得意。
王元儿笑嗔她一眼,正欲说话,兰儿跑到灶房门口叫:“大姐,崔大人来了!”
王元儿双眼一亮,想要走出去,可又想到自己还在做菜呢,又见王清儿她们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,不由俏脸一红,嗔道:“来就来呗,把他领到花厅里坐着喝茶。”
王清儿咳了一声,揶揄道:“大姐,你这态度让大人晓得了,指不定怎么伤心,还是您亲自去招待吧!”
“死丫头,胡说什么呢!”王元儿跺着脚,一副要掐她嘴的节奏。
王清儿笑嘻嘻地躲开,王春儿便道:“大姐,清儿也说得对,这里有我们就成,你去招待大人吧,说不准他这会来有事儿呢!”
王元儿嗯了一声,解了围裙,向花厅去了。
她一走,舅母就道:“哎,清儿,你大姐和这崔大人到底是个啥章程?”
“也就这样,现在只盼着崔大人快些来定亲,大姐都快十八了!”王清儿叹气:“希望顺顺利利的吧!”
几人都知道那两人实在是门第悬殊,能不能在一块儿,还真是说不准。
王元儿来到花厅,只见自家姥公坐在下首,上首则是崔源坐着,见着她来,都是眼中一喜。
姥公原本是局促不安的,见了王元儿那是松了一口气,崔源则是看到她就觉得欢喜。
王元儿朝崔源福了福,笑问:“刚回来的呢?”
“嗯,想着这刚过晌午,肚子里还没有吃的,过来蹭个饭,哪知这么多长辈在!”崔源看向梁秀才他们,笑了一笑。
“这是我姥公,舅父他们你都是见过的。”王元儿给他引荐梁秀才。
崔源早就和梁秀才见过礼,王元儿这一引荐,少不得又重新站起来拱手打揖请礼。
梁秀才连忙也站起来,微微避开了点:“大人客气。”
他刚刚看见元儿和崔源说话随意,本是微微皱眉的,现在又见崔源面色随和,也暗自松开了眉头,别眼打量着他。
元儿和这崔大人的事他也听老婆子说过一下,当时他就觉得有些不靠谱,也不是他看低自家孙女,而是他知道世家大户娶媳,必定是门当户对的,说是为利益联姻也不为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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