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彪两口子见她坚持,便也不再多话,心里都想着大姐对他们这般好,那他们自然也该投桃报李。
这么想着,这候彪两人对大姐就更尊敬,对娘家事也多有帮衬,此乃后话。
王元儿便和他们商议着趁着现在农闲,把木材什么的都准备好,请人快快把房子建起来。
候彪和王春儿的意思是先帮着王元儿把房子建起来,再建他们的。
王元儿却是摇头:“你们那边位置偏,左右都是建,现在闲的人手多,两家一起建也无碍,到时候都可以搬新家,那才是双喜。”
候彪和王春儿对视一眼,便道:“那我们都听大姐的。”
他们心里也是想快快建好新房搬家呢,毕竟那才叫是他们的小家。
就着这事,几人又商议了这房子怎么建,用些什么材料,请哪些人帮忙。
王元儿自己是想按着那些大宅子那般的格局,建个两进,也方便出入,有客人留宿的话也还能方便怎么分配,加上牲口棚,菜园子之类的。
只是这么一来,花费定然是要多上许多,不过她又想着,左右也都是建,建得扎实比什么都强,便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来。
至于王春儿他们,要求也挺简单,现在他们人不多,就跟老宅王婆子那边一样的格局就成,分了正东西屋,也足够住的了。
这么说着,候彪就兴匆匆的出去码头找人手,王元儿则是负责择吉日动工什么的。
候彪一走,王元儿就俏声问春儿:“身上还没有动静?”
王春儿脸一红,摇了摇头,想了想道:“大姐,你看我都成亲两个多月了,还没有动静,你说要不要去寻个大夫瞧瞧?”
候彪嘴上说不急,但王春儿是看得出他是挺想当爹的,自己也有些急。
王元儿嗔道:“两个多月算多长的,你们又是蜜里调油的时候,没有动静就先享受着,不急。再说了,你的小日子素来是准的,也没大碍。不过,你要是觉得不安,我陪你去找大夫问个平安脉也可以,开点补身的药材吃倒也无妨。”
王春儿红着脸点了点头。
姐妹俩埋头在说着体己话,时不时传出意会的笑声。
猛然间,有人跑到茶棚铺子前,王春儿连忙站了起来迎上去:“客官……”
“王家大姑娘,快……”来人打断王春儿的话,气喘吁吁地看着王元儿,道:“你们家福全被人抓回来了!”
王春儿一惊:“大姐。”
王元儿在来人说话时已经站了起来,和春儿对视一眼,道:“你在铺子看着,我过去看看。”
王春儿点点头。
王元儿走出铺子,转到王家正门,王老汉他们也从家里出来,想来也有人给他们报信了。
“阿爷。”王元儿轻叫。
王老汉沉着脸,微点了下头,大步流星的向前走,也不知是心里急还是如何,脚下一个趔趄,差点栽了。
王元儿连忙扶着他,向报信的人所说的方位走去。
听得福全是被抓回来,王元儿便猜到情况绝对不乐观,却万万没想到,会是这么的不堪。
但见在长乐镇的主街上,有几人抬着两个偌大的竹蔑猪笼在游街,而猪笼里面,装的却并不是猪,而是两个人。
在前面的那人,身材娇小玲珑,衣衫凌乱被撕扯开,发丝散乱,蜷缩成团,不住的尖叫着,听声音,是个女子。
而在后头的那个猪笼,同样的狼狈,被揍得脸青鼻肿,血水都在口鼻流下来,手脚被反绑着,哼哼着叫痛。
尽管被揍打得不似人样,可王元儿仍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福全。
同样认出来的还有王老汉和张氏。
“福全……”张氏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,凄厉地叫。
王老汉同样身子发软,王元儿只觉手上沉了几分,不由紧紧的扶着她,担忧地叫:“阿爷!”
王老汉紧握着她的手,剧烈的颤着,抖动着唇轻声说:“孽子,丢人啊,丢人啊!”
王元儿沉着脸看过去,走在装着两人猪笼前的,不是那方公子又是谁。
“快来看啊,私奔的奸夫淫妇,狗男女,都来瞧瞧啊!”方公子大声叫着。
王元儿紧抿着唇,想不到,想不到这方公子如此恶毒,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方法来羞辱王家。
装猪笼游街,这比杀了福全还要来得恶毒呢,经了今天,王家是什么颜面都没有了,丢人丢到江去了。
“奸夫淫妇,打死他们。”
“丢人现眼。”
围在两边街道的人纷纷拿出烂菜头菜叶子向猪笼那边扔了出去,还有小石子。
王元儿几人脸色铁青,她甚至觉得看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都变成了淬了毒的刀子,一刀一刀的往他们身上飞来。
王元儿此时只觉得无地自容。
所谓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大抵就是如此吧?
王福全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丑事,却要全家人陪着他一起丢人受罪。
王元儿脸上火辣辣的,像被火烧着。
“福全……”张氏从地上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。
王元儿硬着头皮扶着王老汉走到方公子跟前,屈膝微福了一礼,压低声音道:“方公子,有什么咱们两家不能私下好好说的,偏要弄成如此阵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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