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春儿和候彪一笑,自到正屋给几位长辈磕头敬茶,陪着说话。
吃了一盏茶的功夫,候彪便被王二他们拉到堂屋那边说话,王春儿自然被梁婆子她们拉到东屋坐下说体己话的。
“怎么样,他对你可好?”梁婆子开口便问。
王春儿红着脸点了点头,羞涩地道:“姥婆,他对我极好的。”
“那个呢,咳,晚上他对你可还体贴?”梁婆子又问一句,问这个男女之事,便是梁婆子做了大半辈子的人,也少不得有些老脸发烫。
王春儿闻言,脸瞬间红透了,头都低到胸口上去,个半晌才点头,发出蚊呐般的声:“也,也挺好。”
王元儿抿嘴偷笑。
梁婆子这才放下心来,笑道:“那就好,按理说,你们刚刚新婚,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,姥婆不好说这个话,只是春儿也都十六岁了,正是好时辰,趁着新婚大喜,早些儿上身,生个儿子,那这辈子就不愁了。”
老一辈的想法,总是女人一定要有个儿子傍身,那才挺得直腰背。
王春儿红着脸应了,道:“他说我还小着,不急的。”
“男人嘴上都这么说,心里头其实也盼着儿子。不过你们那边没个长辈在耳边哆嗦,这倒也是不急,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是。”梁婆子想了想就道。
“好了,姥婆,您再说这个,她可都要羞得不知咋说话了!”王元儿替二妹解围。
“好好好,不说,不说。”
王元儿便问了其它的问题,比方说这管家呀,谁当家啊,还有吃饭什么的。
王春儿自然一一作答,想到夫婿对她的许诺和关爱,心中也不免甜蜜,道:“他说男主外女主内,家自然都是我当的,家里头的银子都是我掌着的,他要用的时候再问我。”
王元儿她们听得心中满意,一个家理当就是这样。
不过,她又想到赵家小院那边靠山,也偏远了点,王春儿出嫁时的嫁妆什么的大家都看在眼里的,便有些担心。
“那个小院到底偏了点,候彪有时候要当夜,剩了你们娘俩只怕也不太妥,还是得寻块地,再建个新的房子,毕竟那也是赵家的院子,虽然屋契都在我这,可以给了你们,但始终不是咱们的屋子,就这么给总觉得不太踏实。”王元儿说道。
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,当初虽说她给了狗蛋银子,可以说是买了这屋,但总觉得有些占了人家便宜一般,所以王元儿心里总想着,这赵家小院,权当给赵狗蛋看管着,现在就占个使用权罢了。
提到这个事,王春儿便也道:“彪哥也说过这事,有地,咱们也要买一块来盖了新房的,只是如今镇子上也没人卖地,也只能先住着,日后看谁家会卖宅基地,再作打算了。”
“也只能这么着了。”王元儿点点头。
王春儿又想到这几天听到的传言,猛然问:“是了,大姐,我听到别人传唐家这几天不太安生,那什么二老爷要被斩头了,这唐家又闹分家,敏儿可有啥事?”
王元儿叹道:“也就这样,唐家确实乱糟糟的,你出门子那天,敏儿也回来了,想来求情来着。”
王春儿微讶。
王元儿干脆就将唐家的事粗略说了一遭。
“这么说唐家的事都是真的了?”王春儿皱起眉。
“管它是真的假的,左右也和咱们没啥关联,他富贵,咱们不图他的,他倒霉咱们也不打落水狗,咱们就关着门过咱的小日子就是了。”梁婆子这时说了一句。
王春儿点点头,叹道:“是这样,只是唐家这时候闹分家,未免也太寒心了。”
一人有难,都是一家子,理应互相扶持帮忙才是,却是个个都抽身而去,怎叫人不寒心?
“管他呢,其实这样也好,若皇上真开恩,这么分家了,不祸及其它家人,敏儿那边也该平安。”王元儿满不在乎。
唐家人的死活她还真不关心,她就关心王敏儿一人罢了,这么着分了,王敏儿所在的那房若能甩开来,也是好的。
“正是这话。”梁婆子点头附和。
此时,王清儿抱着个襁褓气呼呼的走了进来。
“这是谁气着你了?这嘴都要挂油瓶了。”王元儿笑问。
“还不是二婶,你说吧,这是她外孙孙,自己不带着还躲懒,总要我们来带,她怎么当的姥婆。”王清儿气呼呼的。
王春儿一听,站起来看过去:“这是……”
“敏儿那闺女,说是放这住几天。”王元儿淡淡地解释。
王春儿接过一看道:“怎的这般小?”
她记得,王敏儿生的时候也都二月了,如今都八月中了,孩子也都六个多月了吧,可看着,却就像三个月大的丫儿,小小的。
小丫头睁着眼,看到陌生的人,嘴一瘪想哭,但也没哭,只是瘪着嘴儿睁着一双眼睛看王春儿。
王春儿素来是温和的性子,母性也强,这般一看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,心一下子就软了。
“可怜见的。”她抱着小枝莲,轻轻的颠着,又叹一口气:“大人作的孽,总是孩子来受,何苦来。”
众人都沉默,看向那娃儿,纵然出身贵了一些,可也是命运多舛,还不比普通人家的姑娘呢!
盼就盼她自个儿争气,长大成人,将来也寻得好的人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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