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氏这才装模作样的收了声,哽咽着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“老夫人,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或要拿捏什么,但这当娘的,谁不紧张自家儿女,我那二孙女就是傻,不会说。若不是她这些日子害喜觉得不对劲,我们还不晓得这事,百般问了也打了,才从她嘴里撬出来,说是和你家孙儿私定终身,并给了信物为证。”
“她傻啊,三言两语就轻信他人,交付身心,如今落得这般田地。”王婆子悲从心来,撩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继续道:“这都是当人父母的,哪舍得她眼睁睁去死,这才来这跟老夫人争个交代,老夫人也是当祖母的人,谁不心疼自个的儿孙?”
“老姐姐,你莫哭,这事待我仔细问过,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唐老封君见她又走起了亲情路线,不由也软了声。
王婆子见达到了目的,便也拉着张氏起身告辞。
待得婆媳俩一离开,唐老封君便栽倒在太师椅上,喘不过气来。
“太夫人!”
“娘!”
唐老封君有气无力,指了茶杯,唐嬷嬷给她递上来喂了,她才顺了口气,道:“去,去把平儿给我叫来。”
“娘,你莫不是真信了那两个婆娘吧,就她们那光景,她家闺女能好到哪去,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人?”唐三夫人为自己儿子辨白。
“住口,叫平儿来!”唐老封君气得身子发颤。
眼看就要成家立室,当下却又出了这么档子丑事,平儿他,糊涂啊!
唐三夫人不情不愿的去了。
“秀琴,我倒是想起了,周大鹏家的外甥女,是不是常去看她?”唐老封君问起自己的贴身嬷嬷。
唐嬷嬷想了想,道:“老夫人这么一说,奴婢也想起来了,确实如此,那小娘子我还见过一回。”
“哦?长得如何?”唐老封君稍微坐直了身子。
唐嬷嬷抿着唇想了想记忆中的那个姑娘,道:“捯饬得倒是不像庄户人家里头的姑娘,长得也挺眉清目秀,只那行径,奴婢瞧着是个心大的。”
唐老封君哼了一声:“你瞧她那母亲,进来就那双眼就没停过,四处打量,哪像是个安份的主?有这样的母亲,闺女又能好到哪去?”
她捏紧了手中的佛珠,心里气啊,最疼的孙子,怎么就做了跟他二伯一样的浑事?
妻子没进门就先纳妾,也不是没有,但这门亲,是自己和老二亲自看好了的,也是亲自去求的,自然是想体面的把新媳妇迎进来,可如今,这孩子不是打了自己的脸么?
容家要是知道了这事会怎样?退亲?
唐老封君不敢想,只觉得头疼不已。
这般等着,唐修平就笑嘻嘻地进来了,身后跟了唐三夫人。
“老祖宗,您叫我呢!”
唐老封君一见他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,将手边的麻姑献寿茶杯朝他砸了过去:“孽障,你给我跪下!”
唐修平有些怔愣,但见老祖宗是真生气,自家娘又一瞪自己,便一撩衣袍跪了下来,道:“老祖宗,孙儿有什么不对,您打您骂都行,就是不许气着了自己,不然的话,孙儿便是罪该万死了!”
若换在平时,唐老封君看他这般讨好卖乖的样子少不得的就心软了,可眼下,哪是嘻哈的时候?
“你少跟我皮,我且问你,你和你那奶嬷嬷的甥女是怎么一回事儿?你是不是,是不是……做了糊涂事?”到底是孙子,唐老封君都不好直说。
唐修平这下是真有点傻了。
“你倒是说话呀!”唐三夫人急得冒火,推了儿子一把:“那王家的人找上门来了,说那叫王,王啥来着,对,王敏儿的,都有身子了!”
“什么,她有身子了?”唐修平瞪大眼,道:“我,我只和她有了一次,就有了?”
他这话一出,原本还有点期待的唐老封君登时脑袋一晕,颓然地瘫坐在太师椅上。
唐三夫人则是趔趄了一步,随即打起他的肩膀来:“你,你咋就这么糊涂犯浑呢,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怀里带,你闯出大祸来了你知道不!”
唐修平脑袋嗡嗡的,敏儿有身子了?那么,他不是要当爹?
“这,我就要当爹了?”他愣愣的瞧着唐三夫人,竟是有些高兴。
男人嘛,第一次当爹,总是有那么点兴奋的,而且,他才和王敏儿睡了一次,这就怀上了,证明自己强啊!
唐老封君和唐三夫人被他那傻笑气得说不上话来,唐三夫人大力的去拍打他的肩膀,这小子还不知道事情轻重呢!
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,唐老封君见媳妇打得用力,也心疼了,道:“行了,打他有啥用,如今还是想想,,这事怎么收场吧,平儿你也起来说话!”
唐三夫人也累了,指着他问:“娘问你,你是不是你的玉佩给了那小贱人?说过娶她定终身之类的话!”
“说是说过,男人在兴头上啥说不出?还有娘,敏儿挺好的,现在又有你的孙子了,不好这么说她!”唐修平皱着眉不满地反辩。
听听,听听这是什么话,若是王元儿他们在听到这些话,估计心里还舒服些,尤其是王敏儿,可如今却是在唐三夫人她们跟前呀!
唐三夫人气不过,又要去打他:“我呸!什么孙子,那是孽种,我媳妇儿还没进门呢!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