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氏听了沉下脸来:“怎么,要你一点豆腐,跟要了你命一样了?一家子同吃一锅饭,没得你这般独食的,还有,你这丫头,都快定亲的人了,这么护食,将来谁家主家婆敢要你做媳妇?”
听到定亲一词,王元儿不禁想到前世自己的那茬亲事,不就拜眼前的人所赐么?
“二婶,什么定亲不定亲的,我身上还有重孝呢,不要胡说。这豆腐我是真有用,不能给你。”王元儿抢过豆腐,也不看她,拿到东屋里放下。
“你,你,一会你别吃那豆腐汤。”张氏气得跳脚。
“吵,吵什么呢?这晚朝还做不做了?”王婆子从灶房里走出来冷睨着张氏。
张氏还顾及着前阵子王婆子发作她的情景,顿时歇了气,强笑道:“娘,我这就做去。”心里却将王元儿王婆子两人骂了个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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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九章 清儿眼热
因为想着快些将豆腐乳做起来,王元儿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后看见大好的太阳,就麻溜的做好早朝,招呼家里人用过后,又钻进了灶房砰砰的一阵忙活。
“看什么呢?”
王敏儿伸长了脖子往灶房里看,乍然脖子边上传来一阵凉气和阴森森的问话,吓得她尖叫出声。
回过头一看,却是王清儿那死丫头,不禁伸手去掐她的脸,怒叱:“王清儿,人吓人,吓死人,你有毛病么?”
王清儿嘻嘻的躲过她的魔手,撇着嘴哼道:“谁让你在这贼头贼脑鬼鬼祟祟的,要不是心虚心里有鬼,还怕人吓?”
“谁心里有鬼了,这灶房还是你们长房的不成?”王敏儿有些心虚,故作镇定的扔下一句话,学着那些城里小姐们一甩帕子跺了一脚:“我才不稀罕看!”
王清儿看着她穿着镶鼠毛边的比甲以及配的一条百褶长裙,好一阵眼热,学着她跺脚扭着腰的走了两步,呸了一声,扭过头进了灶房。
“大姐,大清早的就见你忙活,做什么呢?”王清儿蔫蔫的坐在灶前,拿了拨火棍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边上的柴木。
“我做的可是好东西呢,将来赚大钱的好东西。”王元儿一边动着菜刀,一边神秘兮兮的回话,又问:“咋的,刚刚和敏儿争啥?”
“我看她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偷看呢。”王清儿撇了撇嘴,酸溜溜地道:“姐,你可看见她今儿穿的啥了?啧,真是穿起龙袍不像太子,可真难看。”
王元儿瞥她一眼,笑说:“哟,我咋闻到了酸味儿呢!”
“大姐!”王清儿恼怒地一瞪眼。
“好了,人家有是人家的,将来咱们赚了银子,也给你买,成了吧。”王元儿没好气地道。
“那我要黄色的,黄色可配我了。”王清儿立即顺杆子爬,凑了上去:“大姐,可有我能帮忙的?”
“喏,你给我把几只辣椒剁了吧,剁得碎碎的!”王元儿往一旁碗里装着的红椒努了努嘴。
豆腐未晒干,一时半刻也不能做成,所以王元儿便想着先将辣椒剁碎了作粉样备用。
姐妹俩在灶房里有说有笑的忙活着,倒是温馨。
王元儿很快就将买来的几樽豆腐切成了一块块的小方块,又取来自家阿爷亲自编的密簸箕洗净擦干,将豆腐块一块块的整齐放进去。
这种簸箕不同那种深的,农村里的人家常常要晒干货,每家基本都有编得平坦的簸箕,又叫晒箕,有密的也有疏的。
长乐镇以及周边百姓的房子除了那些大户人家造的坡顶,基本都是平顶,为的就是方便屋顶晾晒东西。
所以,将豆腐块都码好后,王元儿取了梯子,爬上屋顶,将那装着豆腐的晒箕放在太阳底下晒着。
放好了晒箕,王元儿在围裙上抹了抹手,干脆就坐在屋顶上眺望着整个长乐镇,祥和静谧,目光落在那高高的长乐山,唇不自觉的抿了起来。
谁曾会想到,这样的长乐山会有那么急而猛的山洪水摧毁整个镇子呢,得想个法子迁家才行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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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该说亲了
晒好了豆腐,王元儿将灶房拾掇干净,擦干手进了东屋,梁氏和王春儿正坐在窗边的炕床上有说有笑的做着女红。
“说什么呐,说得这么乐呵。”王元儿搬过一边的春凳坐下,拉过针线篓子拿起自己尚未完成的绣活笑问。
“也没啥,就说着前儿桂英姐嫁人的那会,男家来接亲时,骑的牛车都给挂着大红花绸,那花绸子卷着可好看呢!”王春儿温柔地抬头回话。
这十乡八里,成亲要么抬着轿子来接,要么就骑着牛车驴车,再差的,就是扶着新娘走路去婆家了。
桂英嫁得远些,男家也愿意给她做脸,便是骑着牛车来接的亲,出嫁那天很是热闹。
王元儿笑着打趣:“那绸子确实结得好,将来我们春儿出嫁时,少不得也要姑爷给结个大红花来接,不然不给出门。娘,您说是不?”
“自是这理。”梁氏点头凑趣。
王春儿向来脸皮薄,听得自家大姐这般打趣自己,又是女儿家成亲的事儿,脸蛋刷地一红,嗔道:“大姐,咋就扯到我上头呢!”
王元儿嘻嘻一笑,拉过她手上绣的鞋面儿,道:“我们春儿生得一双巧手,将来可不知是谁家有这么大的福气讨了去了。”
她越往里说,王春儿的脸越发红,站起来故作恼怒的去挠她的痒痒:“大姐越说越不是正经了,你都还没嫁人呢,我才不会爬你头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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