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虚呢这是!
看来罗氏小产也算因祸得福了,起码这些个人有点顾忌和理亏,如今也不敢怎么闹,要再像以前那般,他们可真是呆不下去了,怕是逃都逃不及的走了。
“三娘她之前小产了,身子一直没养好,丫丫也小,咱就想着慢慢的走,也不赶路,这才没结伴的。”田怀仁憨憨地道。
田敏颜一口茶几乎没喷出来,看了一眼自家老爹,那憨厚老实的样子,像是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儿,心道腹黑啊,果然腹黑。
身子没养好,谁信呐?这正房里的女人,哪个都没罗氏的脸色红润,还养得极丰腻,他这是睁眼说瞎话。
这不,他的话一落,田怀芳被噎得够呛,一张笑脸僵在那里,十分尴尬。而田怀兰和江氏则是脸色一变,赤橙红绿青紫蓝,别提多好看了。
偏偏田怀仁还是那么一副憨厚老实的皮相,似乎是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十分的无辜,让人无从接话。
田敏颜看得好笑,忙的拿起茶杯挡住唇边的笑意,暗地里给了自家爹一个大拇指。
田老爷子也有些意外,看了老三一眼,见他笑容满脸,似乎不是意有所指,而是无意之言,皱了皱眉,却很快松开。
“都来了就成,也就是前后脚,这么多年,咱一家子难得处一块,好好,老大媳妇,快去准备传饭,多上几壶酒来,今儿个高兴。”老爷子对陈氏吩咐道。
陈氏笑着应了,带着丫鬟下去准备不提,顺带扯走了李氏去帮忙,开玩笑,没有她做太太自己一愣忙碌的理。
“说起来也是托庄姐的福,咱们一家人才这么齐整的聚一块,不过过不了多久,又能了。爹,听说老三的新房子建得极好呢,也不知啥时候请入伙酒?咱也好准备大贺礼。”这最后一句,田怀芳笑眯眯地看着田怀仁问的。
田怀仁抬起头,说道:“给看的正月二十的日子,也不用准备啥厚礼,大姐你得空了就来坐个席,不得空不来也无事。”
这话可说的有水分了,有意无意的就拉开了距离,透着隐隐的疏离了。
田怀芳听得一愣,却笑道:“三弟你本事建了大房子,哪有不来坐席的?就是天塌下来,大姐也必然去贺你一贺。爹你老人家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“正是这理,老三你放心,爹也回去给你添火气。”老爷子笑呵呵的道。
添火气,也就是给新宅子添人气,添旺,辟除阴气。
田敏颜低着头不置可否,怕是紧着来套关系吧,如今她对这些亲戚可不相信有纯粹的亲情了。
“也不知三哥的大宅子有没准备屋子给我爹我娘住?听说那啥子水地暖可是让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呢,比烧炕强多了。”一直安静沉默装死人的田怀兰突然插了一句。
本来有些吵闹的屋子瞬间静默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刷地射向田怀仁,尤其是江氏,那三角眼眯着,直勾勾的贼渗人。
田敏颜翻了个白眼,唯恐天下不乱,也就是田怀兰这种人了,说句难听的,整一搅屎棍,看不得别人好,就要出来捣乱才安生。
“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屋子自是准备了的,要是老爷子愿意,也可以跟着我们三房过日子。”
田怀仁还没答话,罗氏就抬起头看向田怀兰,淡淡地道:“二姑奶奶就不用担心两老没地儿住了,其它人咱们顾不着,可老爷子老太太嘛,咱们就是不吃不喝,也必然是先紧着两老的。”
此话一落,屋子静得连根针掉落地都要听得见了,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田怀仁身上转去了罗氏那边。
田敏颜也很惊讶,同时十分的欢喜,惊讶的是罗氏竟然敢这么出头替自己家说话,还说得滴水不漏,让人抓不到错处,喜的是包子娘终于转变了,变硬气了。
田敏颜不知道,罗氏是怨死了田怀兰她们仨的,而且虽然事儿过去这么久了,可她心里,那股子怨气是一直都在的,尤其见了田怀兰,更是回想起那惊险和后怕的一幕。
田怀兰这么一搅,可是直接将她心中的那股子怨气和怒火给逼了出来,当下,也不客气了,大咧咧的刺了回去。
心善,不代表就该一直被人看轻,被欺负,她也是被逼的。
而田怀兰和江氏听了,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,前者对上罗氏那冷淡的眼神,只觉得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,冷飕飕的。
到底是心虚,她也就咳了一声,说了声这就好,便移开了双眸。
真是见鬼了,莫不是人富贵了,气场也跟着变了?从前罗氏哪有这样的底气?更别说反驳了她的话了。
江氏却不会像田怀兰那样心虚,见罗氏好端端的,还养的这么好,她那点心虚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。明知道罗氏说的话带刺,可她也寻不到错处,只好重重地哼了一声。
老爷子瞪了她一眼,然后笑呵呵的道:“好好,我知道你们有心了,也领了,住如今说不上,等日后请酒再去坐席也是一样的。”
罗氏淡笑着不语,只看着怀中的闺女。
田敏颜见完江氏她们吃瘪,气氛一时有些安静诡异,便轻轻推了小五一把。
小五也是个机灵的,忙的跳了出去,跑到老爷子炕边上说道:“阿公,那你可得早些来,如今我们家可养了好些猪崽和小鸡呢,还有奶羊,也买了两头,还有牛和马都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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