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敏颜却是一脸淡定,只在心里想着这柳家是什么来头,邀请自己又是什么缘故?
穿过园子,又进了垂花门,两边都是抄手游廊,廊下挖了个池塘,养着荷花,此时五月,荷花却已结了花苞,,粉粉白白的十分好看。
走过游廊,就是一个大院子,有座小楼,院子布置得很是雅致精细,花木扶疏,环境清幽。
才进院门,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,田敏颜和那人视线一对上,均是一怔。
“你不就是。。。”
“柳管家,怎么是您?”田敏颜惊讶地叫道,忽然想起这家人姓柳,又讪笑道:“哦,您原来是这里的管家。”
“哎哟,你就是前儿那卖旺旺柴火的姑娘,咋的来这了?”柳管家显然也想起田敏颜来了。
没错,眼前的人就是让田敏颜赚了第一笔钱的那个姓柳的管家,卖柴的时候她在后街西门,今儿进门是从东角进的,难怪她没想到这柳家就是当初那个柳家。
“可巧了,听这位嬷嬷说是这里的柳大奶/奶有事请我,柳管家,您可晓得是啥事?”遇见熟人,田敏颜的心更安定了,不由笑着打听。
“原来是大、奶奶的客人。”柳管家哦了一声,又对那嬷嬷说道:“郑家的,你自去忙吧,这姑娘我带她去见大少/奶、奶就是。”
“柳总管,那可麻烦你了。”那郑嬷嬷笑着施了礼,自去不提。
田敏颜跟着柳总管一边走着,一边答着他的问话,无非是几岁了,家里有什么人,读啥书的。
来到正屋跟前,田敏颜又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笑着迎了上来问好,听柳总管说明来意,又探头看了看田敏颜母女,笑道:“大少、奶、奶正候着呢,姑娘可叫咱们好等。”
田敏颜笑着福了福身道:“抱歉,正要收拾摊档,这来迟了,不知。。。”
“既来了,那快些进来罢。”那丫鬟笑着引路。
柳总管又交代田敏颜几句,自去不提。
那丫鬟打起帘子,田敏颜和罗氏相继走了进去,一进门,就觉得一阵暖气扑面而来,田敏颜不由皱了皱眉。
虽说五月的天乍暖还寒,但鲜小还有人在这个时候还烧暖气的,想来怕是有什么人身子弱罢。
如此想着,田敏颜抬起头快速打量了一番屋子,高梁画栋,两边摆了两排椅子,墙上还挂了几幅山水墨画,两边墙角的博古架上,摆了一对精美的釉瓶。正中上首摆了两张大梨花木椅,一个穿着华贵绫罗绸缎的貌美少妇端坐在上首,一手搭在身旁的桌面上,嘴角含笑,正打量着田敏颜。
那引路的丫鬟笑着说道:“这是我们的大少奶、奶。”说着又将两个蒲团放在了田敏颜和罗氏跟前。
田敏颜一看,眉皱得更紧了,这架势,不会是叫自己跪吧?
罗氏也有些怔愣,连头也不敢抬,作势想跪,田敏颜眼疾手快地拉着她,对她摇了摇头。
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,也许田敏颜会忠于现实,跪黄土,跪皇族,但这柳家将自己邀请来,凭什么要自己跪?
所以,田敏颜只是淡淡地福了福身,脆声道:“柳大,奶奶安好,不知贵府请我母女二人前来所是为何?”
那柳大,奶奶眉目温婉,举止优雅大方,见田敏颜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,心里暗赞,这孩子倒有几分气度。
又见自己的丫鬟满脸不悦,看了一眼地上的蒲团,不由摇头斥笑:“环儿,哪有让客人跪拜的理,还不快快收了蒲团,上茶点。”
那叫环儿的丫鬟连忙应了一声,收了蒲团退下。
“是我家丫头失礼了,倒让你们看了笑话,请快快上座。”柳大,奶奶又笑着看着田敏颜她们说道。
罗氏拿眼去瞧田敏颜,见她坐了,才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但也就是侧着身,挨着边坐罢了。
那柳大奶奶见了两人做派,倒惊讶地看向田敏颜,这大娘子看来,是看女儿而行事的。
顷刻间,环儿捧着茶点放在田敏颜和罗氏两人中间的茶几上,侍立在柳大奶奶身侧。
“不知大娘子如何称呼?”柳叶氏笑看着罗氏问。
罗氏有些局促,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这么富贵的人家,也第一次和这样的精致人儿说话,所以紧张得站了起来,把个田敏颜看得直皱眉。
也不怪罗氏,毕竟她也只是寒门小户出来的人,没见过大世面,柳叶氏的一举一动和那周身的气派让她感到高不可攀之外,还有着深深的敬畏。
“回少奶奶的话,我夫家姓田,娘家姓罗,人称三娘。”
“原来是田夫人。”
“不敢当夫人一说。”罗氏顿时有些惶恐,羞赧地道:“少奶奶可称我为田嫂子。”
“田嫂子坐着说话罢,不必拘束,当是自己家一样就行。”柳叶氏连连笑着道:“也吃些茶点。”
“其实,也是我唐突了,没交代清楚就将你们请了来,还望田嫂子田姑娘担待一些,实是有事相求才如此。”
田敏颜看向她,只见她的眉眼上染上了一丝哀色和愁绪,再配上她精致的脸容,倒像个林黛玉一样了。
“柳大/奶奶不知所求何事?”田敏颜遂开口问。
柳叶氏看着她,笑着道:“其实也不是什么事,只我家中有个小儿,打出生就有不足之症,身子孱弱。这些日子许是天气变化的原因,越发不肯进食,人也瘦了不少,病似更重了。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