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大了,有了功名,又有靠山后台,不容他作主了,便是亲事,也不容他置喙,他自己就替自己定好了亲事,不需他同意,他要作的,就是喝一杯茶罢了。
嫡子身弱,唯一光宗耀祖的庶子,却和陈家离心,陈父焉能不悔?若是当年,他能再用心一点,结局是不是就不同了?
可惜,没有如果,也没有从头再来!
“爷,该洞房了,新娘子等着了。”崔福轻扯了扯陈烨的袖子。
陈烨回过神来,露出一个笑容来,缓步走进新房。
新房内,那个一直纯真美好的女子笑靥如花,一如他最初见她一样,酒窝深深。
“小小。”他笑着伸出手去,将她抱进怀里,心满意足。
他成就功名,有妻如她,人生才将开始。
这一年,他十六,她十九!
番外之黄氏的悔
嘉和二十九年夏,皇立四皇子为诸君,臣民同庆。
昌平,苏园乱成一团,下人忙碌奔走,各色行礼打包搬车,像是举家搬迁一般,没错,这便是举家迁都。
皇立四皇子为太子,同时也召已'养伤'五年之久的宁广回京任职,所以,只好阖家迁京了。
下人在忙碌打包行礼,苏园的花厅,苏柳等人却在悠闲地吃着茶水说话,孩子们则是坐在雪白的地毯上玩耍。
”也亏得我们府早早就将一些行装运上京去,不然,这可真是有得忙了。”陈氏笑着说道。
宋知府早在两年就任期已满回到京中担任户部尚书一职,所以宋家早就搬回上京去了,而因为宋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庆州,所以宋斐和曹明珠两口子暂时留着,这两年也是慢慢的将生意的重心都迁到上京及周边去。这趟回上京,他们也是一道回的。
而陈烨在二十七年中了状元,在京中暂时进了翰林院,苏小作为妻子,自然是嫁鸡随鸡的,也早早的去了上京。
如今,苏柳他们也要走,这所有的相熟的亲人都在京中,陈氏自然舍不得,曹奎干脆就也将家搬到上京,左右上京的教育也好,对曹小宝的将来也相对来说比昌平这样的小地方要强些。
”那边的宅子都布置好了吧?”苏柳笑道:”有下人,再忙也忙不到哪去。”
”说倒是容易,偌大的一个府,什么东西带走,什么东西留下,那也是头痛的事。”陈氏呵了一声,虽然要搬去上京生活,但这边到底是根,曹府也不会卖,是会作为祖宅留下来的。
”真要走了,倒是有些舍不得了。”陈氏又叹了一声。
她活了几十年,说远了去也就去过庆州,再远的地方也不曾去了,这趟搬去上京,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看一看呢!
”娘,您要是想了,得空就叫父亲陪着您回来走走呗,这也就是路程的事。”苏柳道:”又不是一辈子不能回来了!”
”那倒是,将来老了,我怕还是回来这里养老的。”陈氏笑着看了一眼在地毯上玩耍的小宝,道:”就是难为了小宝,祭祖什么的可要辛苦跑了。”
苏柳顺着她的眼光看去,几个小豆丁坐在一块玩儿,别提多欢快了,便笑道:”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,多跑跑也好。”
”娘,哥哥他耍赖。”三岁的的宁二突然跑了过来,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告状。
”才没有,这是兵不厌诈。”四岁的宁小迟叉着腰大声道:”兵法上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他们在玩着官兵捉贼的游戏,显然的,宁小迟当官,小宁二当贼。
”你倒是学会兵不厌诈了?还有什么?”苏柳挑眉问。
”还有狡兔三窟,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。”宁小迟大声道。
苏柳噗哧一笑,道:”敢情你的成语就这么用来玩游戏的?”
宁小迟挠了挠头,抿着唇想了一会,道:”学以致用嘛。”
苏柳呵呵地一笑,看着不甘心的宁小二道:”既然哥哥用兵不厌诈,你也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,狡兔三窟呀!”
宁小二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,宁小迟却是皱起了一张漂亮的小脸。
几小的又凑一块玩儿去了,陈氏宠溺地看着他们道:”迟哥儿也长进不少了。”
宁小迟三岁启蒙,苏柳一直觉得太早,但无奈宁广说他是长子嫡孙,本就要比底下的弟妹更辛苦一些,所谓输什么都不能输在起跑线上,苏柳只好也就听了。
而事实,宁小迟天资聪颖,课业确实学得不错,这点苏柳还是欣慰的,毕竟这样他学起来会轻松些。
此时,下人来报大坳村的苏公子来了。
说是苏公子,其实就是说苏银蛋,如今苏银蛋都十四岁了,这些年在苏柳的一个铺子下当学徒,做的也像模像样的,他只要有空了就会来看丫丫,所以下人都叫他苏公子。
这回要迁去上京,苏银蛋该是来看丫丫的,苏柳便让人将他请进来。
听说哥哥来了,丫丫便乖巧地站在陈氏身边,安安静静的等着,这几年不断治疗又吃着药,丫丫的脑子虽然不灵光,但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傻了,只是智力也提不上去便是。
苏银蛋很快就随着下人来了,让苏柳她们觉得惊讶的是,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老妪,这定睛一看,不是黄氏又是谁?
自从当年将丫丫接回来后,苏柳就再没有见过黄氏了,宁小迟一岁半的时候,苏老爷子也过世了,当时黄氏他们那边也曾差人来报丧,想着苏柳她们是孙女,也让回去送一程,但是苏柳却没有去,只让下人送去了帛金。如今几年不见,黄氏咋老成这样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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