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一落,将手中的麻袋往墙角一扔,就飞快跑了,身后,还传来苏长生那凄厉的喊叫声:“还我银子!”
曹府内,曹奎听说了这事,挑了挑眉,将人都挥退下去,心道果然是惹人憎恨的货,不用他出手,自然有人看不过眼,虽然只是为了抢钱。
不过嘛,苏长生竟然去赌坊?
曹奎的眼睛眯了起来,手指曲起在桌上有节奏地轻敲着,发出咄咄的声响,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。
苏柳的及笄之日是中元节,因了如此,考虑到宋夫人这样的一家主母不好离开,故而提前举办这个及笄礼,也就是在七月初十,正巧是在七夕后的三天。
七夕,苏柳和陈氏她们应邀到县城,和曹明珠一起过节,既来了县城,也少不得要去曹府做客。
可苏柳她们一行一进曹府,便感觉到不对劲,过往待她们客气有礼的下人,目光像是有些古怪,特别是在看陈氏的时候,而当苏柳看过去,又眼神闪躲的低下头。
苏柳脸上不动声息,却悄然落下半步,悄悄地对雪落使了个眼色,雪落明了,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。
和曹明珠说了一会子话,曹明珠看着草苏柳欲言又止,又看看陈氏,有些踌躇的样子。
苏柳眼皮一跳,便道:“你不是描了好些花样子,正好我瞧瞧去。娘,你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?”
“对,婶婶,去凉亭里顽吧,我和柳儿一会就过去。”曹明珠也是玲珑心肝的人,立即就顺竿子爬,笑眯眯地道:“如今凉亭那边百花齐开,香气泌人,小小,也可以去采些做粉。”
苏小听了双眼一亮,她早就惦记着曹明珠的花园了,便拉着陈氏道:“娘,我们就去赏花吧。”
陈氏见女儿兴致勃勃的,便点了点头,曹明珠便差丫头好生伺候着。
等两人走了,苏柳才道:“怎的,今儿一来我就觉着奇怪,可是有啥话要单独与我说的?”
曹明珠咬了咬唇,迟疑一会,道:“柳儿,你可知道早两天谁来我家了吗?”
苏柳觉得奇怪:“谁?”
曹明珠抿了一下唇,才道:“也不是谁,是你爹!”
噗,苏柳一口茶喷回茶杯里头,溅湿了自己的衣襟,惊讶地重复一句:“你说谁?我爹?”
曹明珠点点头,递过去一张帕子,缓缓地道:“没错,就是你爹,是来找我爹的。”
“他来这里干什么?他想要干什么?”苏柳的声音徒然变得凌厉和冰冷。
苏长生竟然找到曹府里来,这是想要干什么?他的目的是什么?
“难道他仗着我与你们的情分,想来向你们讨好,寻差事什么的?”苏柳想到过去苏长生心心念念着苏柳给他找个掌柜管事的差事,便想到这个可能。
曹明珠摇头,露出一个苦笑,道:“想你也猜不到,我没去信和你说,就是想着等你来了再说,免得污了眼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事?”苏柳糊涂了。
“他啊,是来警告我爹的,别肖想陈婶婶,说你们母女仨,早晚是要跟他回苏家的。”曹明珠看着她,缓缓地将当日苏长生来的作为给说了一遍。
等曹明珠将前因后果给说了个清楚明白,末了,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柳道:“柳儿,我没其它意思,陈婶婶我是真心喜欢的,我很乐意她当我娘,只是陈婶婶她心里到底是咋想的?她对我爹可是没有半点意思?”
苏柳将自己翻滚的怒火给强压下来,看着她道:“我娘其实也是个倔性子,她自己不开口,便是逼她也没用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哪怕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,我娘也绝不会再跟着苏长生这个渣。我们娘仨,绝不可能回到苏家。”
苏长生真是可笑之极,竟然来这里宣示陈氏是他的妻子,陈氏和他早已和离,再无半点关系,嫁娶自由,他凭什么去警告人家曹奎,凭什么说人家淫他妻子?真真是恶心又可笑。
难怪曹府的下人这么看她们呢,估摸着是觉得她娘不知廉耻了,是人家的妻子,又和自家主人有些说不清的,能好的哪去?
苏柳有些恼,但下人无知,她也不好责怪,她更恼怒的是苏长生,不作死就会死吗?总要给他们添堵才高兴。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曹明珠松了一口气,又问:“话说,你娘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要是中,我爹就托媒了。”
苏柳也苦笑一声:“我也是不知她,这都是二婚的人了,咋就这么忸怩呢。”
而被说的当事人,正红着脸站在花圃前,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红月季不知所措。
陈氏迟迟不接,曹奎拿着那一捧花好生尴尬,结结巴巴地道:“你,你你不欢喜么?”
陈氏扭过脸,道:“很漂亮。”又看到他手背被花刺给划出一条条血痕,皱了一下眉道:“让下人剪就行,何必自己动手,没得把手给划破了。”
“我想亲自剪给你。”曹奎看了一眼手背,大咧咧地笑了,又把花往前递了一分。
陈氏咬了一下唇,终是接了过来,道:“你的手去上点药吧,天气热,也要注意着。”
曹奎的笑容更盛,咳了一声道:“这点小伤不碍事。”他又迟疑了一会,道:“梅娘,若是,若是你同意,我,我让官媒上门可好?”
陈氏一怔,唰地抬起头来,和他炯炯的目光相接,立即惊得低下头,心咚咚咚地跳,脸热得像火烧的一样,也不敢答话,一扭身飞快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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