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柳拉着她坐下来,笑说道:“她对这个有兴趣,就任她捣弄呗,没准还真让她做出好粉来。”
苏小对胭脂水粉的表现出极大的兴趣,所以她除了料理家里的铺子,便是捣弄她那些瓶瓶罐罐的粉来了。
苏柳觉得,一个人总要有些兴致才行,所以她对苏小是表示绝对支持的。
和陈氏说了一会子话,又交代了好些话,苏柳这才带着两个丫头出发前去曹奎所在的庄子。
这次出发,宁广因为得了风寒,就没跟着一道前去,替她赶车的,是小五,并担当保镖。
好吧,让一个当过兵的替自己赶车,苏柳表示压力山大,幸好小五不是小四那样偏执的,为人活泼机灵,话也多,路上倒也不觉得寂寞。
因为头一回去不认识路,苏柳一行先取道前去昌平县,在曹明珠家用了午饭,然后再由曹家的人带着去庄子。
曹奎家的庄子在昌平县郊二十公里左右,占地约百亩,庄户也有二十来户,苏柳他们到的时候,已是黄昏,房屋的屋顶炊烟寥寥,穿着棉袄的孩子们在田里跑的欢,有些甚至追在她们的马车后头,嘻嘻哈哈的。
“最快乐不过是做孩提时。”苏柳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后道。
“大姑娘这话说的可儿老气横秋,您也不过才十五呢。”一个梳着双髻剪着齐刘海的穿着粉色比甲的丫头打趣道。
“就是,旁人不知,还以为姑娘都三十好几了。”另一个穿着粉蓝比甲的丫头笑着附和。
这是苏柳托宋斐买来的两个丫头,年纪都在十四五岁,和她一般大小,穿粉色比甲的便是霜凝,而粉蓝比甲的则是霜落。
因为知道未来的方向,也有心要培养得力心腹,所以这两个丫头都识字,霜凝性子活泼机灵,雪落则是机敏沉稳,两人的性格正好互补,宋斐也是花了心思了。
苏柳看了两人一眼,笑道:“倒不是我老气横秋,而是觉得做大人想的事情太多了。”
“姑娘又在说丧气话,人都是要长大的。”雪落摇头笑道:“说不准孩子还羡慕大人呢。”
苏柳笑而不语,该是这样吧,做孩子的时候盼着长大,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情,而在大人时期,则是羡慕做孩子的时候无忧无虑。
“柳儿姑娘,到了。”小五的声音在车辕上传了过来。
马车停了下来,雪落率先跳下车,然后再扶着苏柳下来。
庄子门前,站了好几个人,见了苏柳,上前拱手行礼:“苏姑娘,小的是这庄子的庄头王三钱,你喊我王庄头便是。”
苏柳微微施了一礼,笑着道:“劳烦王庄头了。”
王庄头见她举止得体大方,心里暗赞,又看她年纪这么小,却是和自家东家合作做生意的人,不免咋舌,乖乖,这也太年轻了些。
“宋主管和卫主管已经等着姑娘了,姑娘请。”王庄头笑着将她迎进去。
他口中的两个主管都是曹奎和宋斐的人,也是百般挑选出来的,主管阿胶作坊一事。
王庄头带着苏柳进往主屋里走,一边介绍着这庄子的情况,苏柳时不时问几个问题,更让他收起轻视之心,因为苏柳问的,可都是问到了点子上的。
如这庄户是本地人,还是外地人,都是些什么人,这庄户里头可有偷奸耍滑赖租子的人,平素可有偷鸡摸狗大奸大恶的事发生?
他却不知道,苏柳这么问,只是为了作坊着想,毕竟阿胶都是金贵物儿,要是有人钻了空子偷了或给他们作坊的东西加点什么东西,可就完了,这些可都是入口的食物呢。
宋主管本名宋吉林,是宋斐手下的人,年纪不过四十,气质温和,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精guang让人不敢小藐。
卫主管则是曹奎的人,本名卫振祥,年纪比宋吉林要大些,话也少,可处事却极是老练。
显然两人都是宋斐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,而对于苏柳这个还没及笄小女娃,几句交谈下来,两人从最初的轻视到后来的惊讶,心中暗叹江山后代人才辈出,关键是苏柳说起生意来太老练了,有些漏洞,便是他们也不曾想到。
夜幕降临,苏柳饭后又和两人谈了一下心得,再定下明日前去查看作坊,自歇下不提,却不知,在她家,有人就不安分了。
十年无小病,一病病不轻,宁广这次的风寒来的又急又猛,早在苏柳出发之前,也不过是声音哑了些,可到了晚上,却是发起热来了。
因为感了风寒,宁广便在新宅子的前院住了下来,既有仆从在,环境也好些,也能好好休养。
宁广病了,苏柳却要去照看啥子生意,段忠表示十分不满,首先认为苏柳抛头露面便是不对,而在宁广生病还要坚持出去,更是错上加错。
可宁广没说什么,他也越俎代庖的去说苏柳什么,只是暗地里抱怨几句,而钟彩娘这时听了,趁机给苏柳上了好些眼药,段忠对苏柳更不满了。
“忠叔,你年纪大了,去歇着吧,这药我亲自来煎,再伺候宁大哥吃去。”钟彩娘来到厨房,对段忠说道。
这天气冷,段忠也是年纪大了,他知道钟彩娘是宁广部下的一个妹妹,更知道那部下为宁广而死,对钟彩娘自然是怜惜,而且又见她一心只为宁广着想,比苏柳好多了。
“那就麻烦彩娘姑娘了。”段忠笑道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