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别忘了,我们屋后边还有地呢,得买个锄子和菜籽种子,把菜种起来,如此,我们也是自给自足了。”苏柳笑着道。
陈氏听了眼睛也一亮,农家妇女,都是这般,在家里菜地里忙活。
“要不,再买些鸡苗,养大了,我们也有鸡蛋吃了。”苏小也提了意见。
“还得买些被褥,我瞧着这边还是凉些。”
“嗯。”
母女仨一边说着,一边笑,时间倒在不知不觉中过去,渐渐的觉着困了,就吹了烛火躺下。
黑暗中,窗外有风在吹,苏小和苏柳一人一边靠在陈氏身边,反而又睡不着了。
安静好一会,只听得咚咚的心跳声,渗人得很,苏小忍不住了,说道:“娘,你唱个曲儿给我们听吧。”
陈氏也有些惴惴,听了便嗯了一声,慢慢的哼起曲来,唱的是黄梁曲,音调缓慢,再加上有些娇软,倒像一首催眠曲,白天也折腾了一天,便都睡了过去。
万籁俱寂,空气中,似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传来,可谁都没有注意到。
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进来的时候,恰恰投射在苏柳的脸上,她睁开眼,坐起来,
推开东面的窗户,大大的日出挂在山那头,她环顾四周,唇角一勾。
晨曦,又是新的一天。
苏柳穿戴好,就在厨房寻着了陈氏,母女俩相视一笑,准备好早点,苏小才慢吞吞的揉着眼爬起来。
“小懒蛋。”苏柳刮了一下她的鼻子。
“你们都不叫我。”苏小嘟起嘴,坐在桌边,拿起稀饭就喝,又笑着道:“娘,姐,这地方也不赖啊。昨晚儿,也没有那东西出现。”
陈氏脸一沉,先是责怪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,然后又双手合十朝空中拜了拜,喃喃说道:“鲁娘子有怪莫怪,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,我会逢年过节都给你烧香供奉的。”
苏柳听了便冲苏小挤了一下眼,苏小则是吐了吐舌头。
用过早饭,锁了门便按着计划去镇上。
去镇上只有一条路,她们还得从大坳村的大路穿过去,当苏柳三人走进村里时候,登时炸开了锅。
“不是说住进鬼屋了吗?她们如今到底是人是鬼?”
“是鬼敢大白天的走出来吗?”
“你说她们到底见没见到鬼?”
“可怜见的,苏家太过了,竟将人逼到鬼屋去了。”
苏柳将这些议论听在耳里,啧了一声,八卦可真多啊!
更八卦的都有,比如这个莲花婶子。
“哎哟,苏嫂子。”莲花婶子快步走过来朝着陈氏叫道:“听说你们住进鬼屋里去了?”
陈氏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就是北坳子那个屋子,莲花她娘有空来坐。”顿了一顿她又道:“对了,我和苏长生已经和离了,莲花她娘叫我苏柳娘或者陈妹子也是使得的,再不然,叫我梅娘也中。”
莲花婶子听了一愣,有些讪讪道:“不都一个称呼。”
“莲花婶子,话可不能这么说,到底是和离了,要是你还叫我娘苏嫂子,旁的人怕以为我娘粘着这姓不肯放呢,平白的生事端不是?”苏柳笑着道:“苏嫂子,如今可是苏家那个才是呢!”
“这丫头嘴就是利。”莲花婶子呵呵讪笑两声,倒也不好意思再问了。
她不问,不代表别人不问,见莲花婶子上前,早就有其她婶子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问那个鬼屋什么情况了。
对这个,苏柳也早准备好说辞教给陈氏,道:“这一晚来,我们也睡得极好,怕也是鲁娘子收了我们的供奉的。都说同是天涯沦落人,我们也不是那大奸大恶的人,想来那鲁娘子在天有灵,也不会为难我们娘仨才是。”
陈氏的话音一落,那几个婶子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。
“可不就是这个理,都是苦命人。”
“那是,都遇着了负心人啊。”
苏柳听了暗笑不已,人们的同情心泛滥,弱者,永远能比强者更得同情心,所以,柔弱的女子远比强大如汉子的女人可人疼。
想到自己以后的计划,苏柳眼珠子转了转,故作欢喜天真地道:“娘,说不定鲁娘子会一直保佑我们苦尽甘来呢!”
利用死人是不道德,但她也就是借个名号,回头多给她上两柱香好了。
有了今日这话做铺垫,以后就是她们的日子过起来了,人们也不会觉得特别怪异,会自然而然的觉得是鲁娘子在保佑她们发家,谁叫这里的人封建迷信,多信神佛呢!
“哼!各位婶子可别信她们,进了鬼屋还能安然无恙?说不定她们已经是鬼了,瞧她们一身鬼里鬼气的,可小心别被鬼害了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不合宜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,尖酸得很。
苏柳看过去,却是苏春桃一脸不善地看着她们,手里还提了一个篮子,装着一筐猪草,可她身上的衣裳。。。
噗,这原本是苏小的事,如今变成苏春桃干了,她却穿着好衣裳去,这裙摆刮了好一道口子呢。
苏柳有些幸灾乐祸,她们两姐妹都不在苏家了,按着黄氏偏疼幺女的性子,绝对不舍得叫苏金凤去割猪草,那就只能落在苏春桃上面了。
等苏春桃的手粗了糙了,她自然就会知道,从前她们娘仨在苏家的时候,她和周氏的日子,那才是人间天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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