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错,苏柳就是特意拉的苏小等在这里,她知道苏春桃每晚这时候都会跑一趟茅厕才睡觉,所以特地等着的。
苏柳还没想到什么好计策让陈氏顺利和离,只好先说些‘好话’给视她们为死对头的人听了。
不得不说,苏柳对于人心,尤其是苏家里的这几位,还是有一定了解的。
周氏做梦都想要将陈氏踩在头上,成为大的,让她的儿女都成为正儿八经的嫡出,所以,最乐见陈氏她们离开的,非她莫属了。
黄氏可能没想过,但因着苏柳,她最疼爱的两个子女的亲事一直在耽搁着,就不得不重新思量了。
所以若是这番话传到各人耳中,就是得不到最佳效果,相信都会让事情发生一些变化,比如周氏的枕头风,比如苏金凤的恨嫁之心,比如苏老爷子的盼大孙子光宗耀祖。
苏柳嘴角邪邪地勾起,如果他们真的能沉得住气,什么动作都没有,她倒真要另眼相看了。
“回吧,娘该要念叨我们了。”苏柳挽着苏小,瞟了一眼藏在暗影里的苏春桃,嘿嘿一笑,恐怕这又要重新洗了。
等苏柳一走,苏春桃立时就松了一口气,正要起身,被她拨开的小猪往前一撞,她一个不察,立时就扑了个狗吃屎。
她嗯了一声,抬起头,满嘴都是猪粪,不由嗷的一声尖叫,忙爬起来冲了出去。
刚进了屋的苏柳和苏小听了,两姐妹咯咯地笑出声。
周氏才躺下,突然听见女儿的尖叫,一骨碌地翻身坐起,还没反应过来,就有人一阵风的卷了进来,夹杂着一股子粪臭味儿。
“哎哟,这是什么味儿?”周氏捏着鼻子,定睛一看,是自家闺女,忙的问:“桃啊,你你,你这是掉进粪坑了么?哎哟妈呀,快去洗洗。”
“娘,你快给我弄水来。”苏春桃尖着声道:“我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。”
周氏已经下炕趿鞋,也没多想,就去厨房里提水。
苏春桃看了自己这一身,又嗷了一声,将这仇都记在了苏柳二人身上。
好容易洗去了一身猪粪味儿,重新回到东厢,那猪粪便的味道像是没散去,周氏不由皱起眉,一边去开窗,一边唠叨:“你说你这丫头,咋去个茅厕也弄成这样来?”
“别开窗,我有话要说。”苏春桃连忙道:“娘,要不是今晚儿我牺牲了,咱们怕是要中了那贱人的毒计了。”
周氏一惊,回过头看自己的女儿,见她一脸阴郁,便皱眉问:“这话怎么说的?”
苏春桃哼了一声,道:“娘,我们差点要吃大亏了。”
这么说着,她就将偷听来的话从头到尾对周氏说了,甚至还添了几分了厉害,直说得苏柳她们心思有多坏到绝无仅有。
“好哇,我就说,口口声声说和离,咋一点行动都没有?其实就是作,这是要吓唬人呢!那贱人压根就没想过和离,我就说,她怎么会舍得?原来是在这等着呢,好恶毒的心思。”周氏听了一拍炕头,气得眉都竖了起来。
“娘,要真是这样,我们怎么办啊?”苏春桃红着眼睛道:“我才不要被人叫小娘养的,这以后我怎么嫁去当少奶奶?谁会要我?”
小娘养的!
周氏的眼皮抽了抽,额角上的青筋都突跳起来,这四个字就像是一把利刃似的,直直地刺进了她的心窝子,鲜血淋漓。
“还有全哥,还有银蛋头,他们将来有啥子出息?旁的不说,就苏柳这么一个不祥人是我们姐姐,就害死咱们一家子了。”苏春桃越想越觉得惶恐,想到自己成了老姑娘都嫁不出去时要嫁个农夫,像村里的粗野妇人那样撸起袖子下地,她就生生地打了个寒颤。
“小娘养的,都不会有大出息的,娘。”
“够了。”周氏沉着脸喝了一声,说道:“谁说你们是小娘养的,你爹平日就疼着你们,你们就和嫡出的没两样,她们算个屁事儿。”
“可谁都知道娘是后头进门的,前面有陈氏那贱人啊。”苏春桃的声音都有些凄厉。
眼见苏春桃的脸都白了,周氏的脸色微软,说道:“放心吧,她们的奸计不会得逞的。明儿个,我就去信你爹,让他回来将那婆娘休了。”
“休了有什么用?苏柳她们还不是在这个家,还不是一样碍着咱们姐弟?娘,干脆就说服阿爷阿奶他们,还有爹爹,就和离吧。”休了嫡妻,还能休了闺女么?
“你阿奶是什么人,正给你二叔和小姑姑说亲,这当口出这个事儿,怎么能应?”想到那老太婆的霸道偏心,周氏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郁。
“那就将苏柳她们的阴谋说给阿奶听,阻了二叔和姑姑的姻缘,我就不信,阿奶还能不将她们撵出去。”
周氏想了想,嗯了一声:“你说的对,你爹要是不答应,我们就回姥爷家去,让你姥爷训他。”
“那贱人有什么好?爹爹那么疼我们,又对娘你言听计从,一准会答应的。”苏春桃对于这点很是自信。
周氏听了便有些得瑟,两母女又将这话梳理了一遍,第二日一早就添油加醋地对黄氏说了,狠狠地给苏柳她们上了一遍眼药,末了又瞟向苏金凤道:“听苏郎说,那邓家小子,人长得可俊了,家里又厚实,要是因着苏柳。。。”
“娘,这回我的亲事再黄,我,我就投了村外那条河去。”苏金凤听了,吧嗒吧嗒地掉眼泪,哭着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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