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嬷嬷不是说了,是用什么鹅毛炭笔写的么?”仁王妃笑着说道:“现在把功底扎了,估计今年就能用毛笔了呢!”
“薇儿教得好!”夏岚昊由心夸了一句,又道:“听嬷嬷说,薇儿教养的方式似是有些别样,你也别太忧心,我这般听着,倒是教得不错。皇家的孩子,娇纵只会害了他,尤其,他还是咱们唯一的嫡子。”
仁王妃递过一杯茶过去,叹道:“我又怎会忧心,她真心为我们年哥儿,我心里感激着呢,我也只怨不能在儿子身边,心里头……”
说着说着,她声音便带了些哽咽。
夏岚昊拍了拍她的手,道:“你只要想着,他如今在薇儿那里比在咱们身边要好的多,也安全得多就是了。放心吧,只要局势明了,我就接他回来。”
仁王妃点点头,两人像依偎着,彼此慰藉。
庄楚然再回到庄府的时候,已是四月时节,满哥儿都会坐了,因为不曾见过庄楚然,乍一见到这胡渣满脸的人吓得哇哇大哭。
“这就是我儿子?”庄楚然看着那个胖乎乎穿着春衫像个福娃的孩子,激动地问着身边的人。
秦如薇好半晌才从他突然出现反应过来,颤声道:“你,你回来了?”又看向墨书她们嗔怪地道:“怎么不先来通报一声?”
“是我不让她们说的。”庄楚然摆了摆手,眼睛不离伏在奶娘身上偷看他的小家伙,忍不住走过去,拍着手道:“儿子,我是你爹,来,爹爹抱一个。”
年哥儿再度吓得哇的大哭。
庄楚然表示很郁闷,看向秦如薇急问:“他怎么就看着我哭了。”
“你也不看看自个儿糟里邋遢的,把他都吓哭了。”秦如薇嗔怪地道,又抱过满哥哄了哄,见满哥儿只把头往她怀里拱,便道:“满哥乖,这是你爹爹呢!”
庄楚然摸了摸自己的脸,登时有些讪讪的,眼看儿子都不看自己一眼,更别说要自己抱了,不禁有些气馁。
“快去净房梳洗一二吧,我瞧着你也是看不顺眼了。”秦如薇嗔道。
庄楚然依依不舍地看了儿子一眼,才转身去了净房。
秦如薇好容易才把儿子哄好了,这才把他交给奶娘,自己则是去了净房。
净房里一派静谧,水雾气在空气中环绕着,庄楚然趴在浴桶一动不动的没啥精神头的样子,秦如薇淡淡一笑,挽起袖子走过去,笑道:“儿子不就是没见过你才怕生吗?谁让你这么久都不回来,怨不得儿子不认你。”
她拿起搭在桶边的布巾子,又用瓢子勺了一瓢水淋下他身子去,才用布巾子擦上去,见他不说话,不由道:“怎么,还不高兴啊?瞧你小气……”一边儿偏头看过去,却是一愣。
难怪没有声响,原来是睡着了!
他趴在桶边,发出轻轻的鼾声,眉头皱着,面容看着极是疲惫,秦如薇心中微痛。
心中有家,他是一路赶路回来的吧?
庄楚然似是感觉到身上有异样,睁眼,却是秦如薇恬静的脸,不由握着她的手唤了一声:“薇儿。”
“很累吧?”秦如薇温柔一笑。
“见到你们就不累了。”庄楚然拉过她,唇吻上她的,秦如薇手中的浴巾子掉了下来。
净房里一片狼藉,衣裳扯得到处都是,原本一个人的浴桶硬是挤了两人。
秦如薇捶了庄楚然一把,羞嗔道:“还道你是累了,现在看着倒是孟浪得很。”
庄楚然笑看着她娇羞红润的脸,手轻捏着那一方软软的胸,道:“常人都说小别胜新婚,咱们如今可不正正是这里。”
秦如薇瞪他一眼,道:“快起吧,这水都凉了,虽已是四月了,倒春寒还是有的。”说罢自己先从浴桶里站起来。
殊不知,这一站,脚却是有些不稳,一个不慎便又跌坐在桶里,恰恰就坐在某人的怀里。
庄楚然闷哼一声,顺势抱着她,贴在她耳边暧,昧地道:“娘子投怀送抱,为夫焉能不从?”话未完,就熟门熟路的直,捣黄龙了。
“庄楚然。”秦如薇的尖叫声悉数淹没在他的唇里。
待得两人都从净房里拾掇妥当出来时,天色已是有些齐黑了,圆姐和年哥儿都在花厅等着,见了两人,圆姐儿一下子扑进庄楚然怀里:“爹爹。”
“哎哟,看看我们圆姐,都长个儿了。”庄楚然把圆姐儿抱了,往上一抛,逗得她咯咯地笑。
年哥儿一脸艳羡地看着,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:“明焱给姑父请安。”
庄楚然放下圆姐儿,又把年哥抱起量了量,笑着夸道:“年哥也长高了,也长肉了,姑父这手可是都沉了。”
年哥儿听了,心中欢喜,一脸羞涩地笑。
“爹爹,您快看,我有弟弟了。”圆姐儿又兴奋地拉着庄楚然的衣角指着满哥说道:“我娘给我生的弟弟,叫满哥呢!”
庄楚然笑着看过去,满哥正含着手指坐在榻上看着这边,又大又圆的眼睛黑漆漆的像两颗黑耀石。
圆姐儿又跑过去对满哥儿奶声奶气的说道:“满哥,他是爹爹,咱们爹爹回来了,爹爹肯定会喜欢你呢。”
满哥懵懵懂懂的,看看她又看看庄楚然。
庄楚然好一阵心酸,又欣慰,离去时,他还在秦如薇的肚子里,再回来,他却已经是个坐得稳稳的胖小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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