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已过晌午,午间静悄悄的,极少人走动。
进得庄老夫人的院子,就见含香跪在院子中央对着大门,秦如薇眉头皱了一下,走到跟前停了停。
含香已是冻得脸色发白,见秦如薇来了,忙不迭的磕头请安。
秦如薇嗯了一声,径直越过她进了正屋,糯米欲言又止,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求情的时候,快快的跟了上去。
含香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,没了解事实前,她不会贸然的插手或者发施号令,比如叫含香起来,不然的话,她就是完完全全的驳了老夫人的面子。
进得屋内,老夫人满面怒容的坐在床上,手边,是一串断了的佛珠,秦如薇瞳孔微缩了缩。
那串佛珠,是庄老夫人常年捻着,已是有些时日,佛珠看上去也极光滑,如今,却散落在一旁。
见秦如薇进来,在屋中伺候的刘嬷嬷等人忙的福了一礼。
“听说老夫人发了大火,这是怎么回事儿?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?”秦如薇坐下来,淡淡地扫了刘嬷嬷她们一眼,又安抚庄老夫人:“娘,可是有什么不尽心的,您和我说,可别因了下人气着了自个儿的身子。”
刘嬷嬷看了老夫人一眼,赔笑道:“是含香那丫头,将老夫人喜欢的那只梅瓶给打破了,所以罚她跪着。”
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声,道:“一个二个都不省心,擦个花瓶也能摔破,这都进年关了,这么不吉利。”
秦如薇即刻道:“回头我就让人开了库房,重新给您送一只梅瓶来可中?趁着快过年了,换一个喜鹊登枝的也好,也是喜庆。”
“再说吧。”老夫人不甚在意,只看着她急问:“这些都不算啥,倒是然儿可是回来了?有没有信来?他是去干什么呀?这都去一个月了。”
秦如薇心里一窒,淡笑道:“他还没回呢。”
“都这么久了,什么事儿要办这久?我这心总有些不安,你说他是不是出事儿了?”庄老夫人眼圈发红,又一指手边的佛珠:“我这佛珠,才换的绳子不久,这就断了。你说,若不是。。。”
“老夫人!”秦如薇的心狠狠地一跳,指甲掐进了手心,截住她的话:“夫君他什么事都没有,也不会有事,说不准就在回来的路上了,别胡想。”
“这怎能叫我不想,我就这么一个儿子,他要是有个什么好歹,我也不活了。”庄老夫人瞪着眼,看她神情淡定,不由心火来,想也不想的就刻薄地道:“你就半点也不紧张关心?是了,你如今是金尊玉贵的郡主了,便是他有什么个好歹,你将来也是不愁的。”
这话,可是有些诛心了!
秦如薇气得脸色发白,看着庄老夫人,不敢相信这话会从她的嘴里吐出来。
庄老夫人也知自己失言,触及秦如薇那噬人的目光,便有些心虚。
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僵硬和诡异,一屋子的下人都跪倒在地不敢抬头。
“您放心吧,他定是好好的,您也知现在也下了几场大雪,怕是因此封了路才耽搁了呢!”秦如薇深吸一口气,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,若不是因为这是庄楚然的母亲,她肯定就忍不住要开口骂了。
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,庄楚然是她要牵手一辈子的夫君,她难道不紧张?
庄老夫人这时也不敢多言,只闭着眼点了点头。
秦如薇见此也不再多言,道:“娘也是累了吧,刘嬷嬷,伺候老夫人歇息,这佛珠收起来,回头我再寻个高僧重新盘起念经。”又对庄老夫人道:“外头那丫头也跪得差不多了,娘就饶了她这一回如何?”
庄老夫人有些不悦,刚想开口,秦如薇又道:“娘最是慈悲了,您也说快过年了,家里头不能这么晦气不是?这丫头不中用,回头我再给您拨一个来?”
她语气淡淡的,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强硬,庄老夫人不知怎的就想起刚才她的目光,便顺势坡下驴道:“那就依你的饶了她这回吧!”
秦如薇便告辞回去。
强忍着怒火和憋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,秦如薇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花,腹部都有些发紧,不由抿紧了唇,轻阖着眼。
“老夫人怎么可以说那种话,郡主您有多盼着爷回来,谁都看在眼里,老夫人说的这未免太诛心了。。。”墨书有些忿忿不平,看着秦如薇的脸色更是心疼。
秦如薇一把抓着她的手,冷汗从额上渗了出来,咬牙道:“墨书,别说了,快扶我去床边躺下,去请大夫来。”
墨书一愣,见她脸色发白,不由骇得话都说不全了:“郡郡主。。。”
“快去,让贾嬷嬷来。”秦如薇的手死掐着她的手臂。
“来人,来人啊!”
秦如薇动了胎气。
大夫请过脉,肝火郁结,气脉不顺,不能大喜大悲,尤其秦如薇还有些许见红的迹象,否则这动了胎气的后果,很大可能就是早产了。
秦如薇从老夫人的院子回来后动了胎气差点早产,这可一下子传了开去,老夫人自己都吓了一大跳,那可是她的金孙呀!
急匆匆的过来看了,见秦如薇脸容憔悴,脸色苍白,便说了几句,到底是心底发虚便又匆匆的走了。
宫嬷嬷收到消息赶了回来,她是去探望一个久久不见的姐妹,想不到才离开一两天就出了这事。听说秦如薇差点早产,那是勃然大怒,顺藤摸瓜的一番查,将糯米狠骂了一顿,罚了她月俸,要不是秦如薇护着,只怕都要降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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