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薇心中微凛: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平洲有好几个官员,是大皇子那边的人。”庄楚然点到即止。
秦如薇哦了一声,也就明了他的意思,若是借此拔掉那几个钉子,大皇子那边的助力自然会大大减低。
“可如今已经快要入冬了,这怎么查?”
“也是先去探一探,我这位置也离不得太远。”庄楚然轻揉着她的腰道:“平洲的出息不错,大皇子一直很着重,若是能拿掉几个暗桩也是好的。”
“可那边你自己到底不熟悉。”秦如薇有些担心。
“这倒不必担心,这两年,林鑫在平洲也做起了生意,而且,和其中一个官员也或多或少的有接触,有他照应,会少走些弯路。”
林鑫,秦如薇也见过一次,很是俊秀的一个男子,带点痞气,性子也是八面玲珑的,提起生意经那叫头头是道,甚至还拉秦如薇入股。
“什么时候走?”秦如薇也知事有轻重,便也不多作纠结。
“我会和你一起去给仁王妃贺寿,到时候再转道去平洲。”庄楚然搂过她靠在自己的肩上。
秦如薇嗯了一声,心中始终有些不安。
“岳父那个案子也有点眉目了。”庄楚然突然道。
秦如薇立即坐直了身子,抓着他的手问:“怎么?”
“当年卫征那个外室是真有其事。”庄楚然声音低沉:“听说是个名不经传的清倌儿,卫征也宠得紧。”
秦如薇心中发沉,难道说这案子不关卫征的事?
“为了那个清倌儿,卫征也很是谨慎一阵子,从楼子里接了出来,还买了两三个丫头和婆子伺候着,是真当外室养着的。”庄楚然徐徐地道:“那清倌儿身边有一个叫秀儿的丫头,不及大丫头的位置,但长得好,也到不了近身伺候,一直干着粗活。后来,也不知怎的,就被卫征给看上了,调到了身边伺候,可还没开脸,那外室找了个由头给撵了出去。”
“后来呢?”秦如薇隐隐觉得这秀儿肯定知道点什么。
“那叫秀儿的丫头被撵了出去后辗转的去了平洲,在当地寻了个老实的农户汉子嫁了,如今大闺女都要出嫁了。据他说,有一天她伺候着茶水,便听到卫征说要干一件大事,若是干成了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不愁。”
秦如薇瞬间捏紧了手指,指甲深深地掐进手心。
“那她可还听说什么了?”秦如薇声音微颤。
“自那回以后,卫征去那外室处就勤了,从前倒是偷偷摸摸的,那外室也说富贵要来了,但具体如何她却不知,只隐隐知道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,那外室也说将来卫家的一切都会是她的,而没过多久秀儿就被撵了出去。再后来,就听到卫家将卫征逐出家门,然后过不久,卫家就出事了。”
秦如薇皱成了川字,单凭这点,根本就不能成证据,只能知道卫征一家子脱不了关系。
“你放心,既然有了一条线,就会有另一条线,这可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,而是一串子,拔出了一个,连带着其它都会拔出。”庄楚然见她眉头深锁,连忙安慰道:“如今王爷的人已经往卫征那边去探了。”
“会探出什么来吗?”
庄楚然面露讥色:“这种利益结成的关系最是不牢靠,卫家虽然是平反,卫征当初也真的是封了四品官,可如今又被厌弃了,你又正名是卫家嫡系,卫征那房,实则得到的利益并不大,他们又怎会甘心?”
秦如薇默然。
利益结成的所谓忠诚,最终都会因利益而被推翻,卫家若是不甘,那。。。
而且,向贵妃不也不待见卫家人了么?虽然也有为她们说话,可这利益链的缺口一旦被打开,那么就会被人乘虚而入了!
“别想太多,这事一时半刻还拧不清,总会把这事掰清楚了你放心吧!”庄楚然劝道:“你看你,这额头都皱成个川字,将来我闺女要是出来,跟个小老头似的,我可不乐意啊!”
秦如薇喷笑,道:“你真是,什么话都说得出来。”
“我就不想看到你愁眉苦脸的,不利养胎。”庄楚然轻声道:“有我在呢!”
秦如薇心中微暖,靠在他肩上:“嗯,我不急。”
对,她真的不急,事情如今虽是半明,可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,该向他们讨债的,一个都别想逃。
十月底,秦如薇终于将那幅全家福画好了,又亲自找来了合适木框,招来工坊的掌柜,做了一个精致的小坑屏。
她如今的月份也有六个多月了,肚子圆滚滚的,脸也圆了一圈,穿着大衣裳,整个人跟从前胖了一大圈。
仁王妃的笀辰在十一月的初二,为了秦如薇的安全,也不敢赶路,提前一两天就慢慢的乘着马车到了府城,住的还是从前置下的宅子。
秦如薇如今身份贵重,她的动向自然也大有人注意着,听说她来府城了,都递了帖子请安。
秦如薇头一回见到了唐家大房的二少奶奶黄氏,也就是唐冶的妻子。
黄氏年纪尚轻,被唐家大少奶奶领着来的,年纪不过十六七,可脸容上却有些尖酸。
秦如薇并不喜欢黄氏。
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对自己心存敌意的人,秦如薇也不例外。
黄氏第一眼看过来的敌意,没有半点掩饰,秦如薇觉得很奇怪,却也不点破,女人的敌意,要么来自嫉妒艳羡,要么就是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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