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嬷嬷掀帘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庄楚然手放在秦如薇的腹处,不由抿唇一笑,又放下帘子退了出去。
秦如薇有了身孕,这又是头一胎,算起来也是进门一年不够就怀上了,也是喜事。恰好范嬷嬷来恭贺乔迁时还没走,得知了这消息,回去贺州欢天喜地的报喜,仁王妃和仁王都十分欢喜,连连打发了两大车的各色补品过来,而各路人,或多或少探听了消息,也都送来合宜的贺礼。
仁王妃有喜,秦如薇如今又诊出了身孕,两人的日子一掐算,其实相差不了多远,若是赶得巧,说不准两人都会在同一个月生呢,也难怪会高兴。
而庄府,主子有喜,下人当然也高兴,有小主子了,这打赏自然也有,当下,庄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,下人走路都带风。
欢喜过后,便是煎熬了。
若按民间来说,一般家中有孕妇都不宜动土搬床砸钉子什么的,可因为不知道,秦如薇他们别说搬床,那是整个家都搬了,这可把庄老夫人愁得不轻,让人将犯忌讳的东西都收了,还四处转去求神拜佛,告一声不知者不罪什么的,秦如薇听得嘴角直抽抽。
可在这一点上,宫嬷嬷出奇的和庄老夫人的意见一致,都说宁信其有莫说其无嘛,秦如薇也就无话可说了。
原本不知道,秦如薇怀孕的症状还没怎么明显,日子一长,那些个症状就来了,尿频,渴睡,腰酸,孕吐,东西一吃下就吐,不过短短几天,秦如薇就瘦了一大圈,可把庄楚然等人都急坏了,贾嬷嬷那是卯足了劲头做些好入口的,只求她吃了不吐。
天气越来越热,秦如薇吃不下东西,脾气也益发烦躁,家中伺候的人走路都轻了,说话也不敢大声,就怕闹着了主子讨不了好,更别说拿些琐碎事去烦她了。
就这么苦熬着过了三个月,秦如薇突然就觉得那些烦躁和恶心感都消失了,胃口一下子全开了,敞开了肚皮吃,这可把庄老夫人和宫嬷嬷喜得眉开眼笑的,就连庄楚然都松了一口气。
能吃下就好!
孕事坐稳坐实了,也过了三个月,秦如薇就开始让人四处报喜,往京里,贺州城等地都报喜,也陆续的收到了贺礼。
日子一天天的过,秦如薇有了身子就真正的成了富贵闲人,家中琐事都有身边人侍弄,她就专职槽猪似的,只管吃和睡。
胎坐稳了,有些事就要拿上来提了,比如某人的生理解决问题。
听得宫嬷嬷问,秦如薇一张脸涨得通红,看向她:“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“您别不爱听,姑爷是好的,可男人都有劣根,您如今怀着孕伺候不了他,这又是年轻人,难免心火盛。”宫嬷嬷语重心长地道:“与其他在外头乱来,还不如您安排了人,只要药汤子一罐,也翻不了风浪来。”
秦如薇有些讪讪的,道:“嬷嬷,他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事实上,从前她也听了宫嬷嬷隐晦的提过,有孕时不好同房,也给庄楚然另外安排了屋子,可两人成亲以来,除了秦如薇去上京的日子哪曾分开过,当然不肯。宫嬷嬷无法,也只好加以厉害说头三个月的重要,好在庄楚然也是有分寸的,虽然有时候会擦枪走火,但到底也没来真实的。
如今旧话重提,秦如薇只觉口中的这口燕窝都黏糊糊的,十分的难受。
不管怀孕不怀孕,谁愿意丈夫有别的女人,秦如薇作为现代人就更是了,开玩笑,我嫁给你,失了自由,多了一家子伺候,如今还怀着球十月,生个跟你姓的孩子,这么辛苦,你还想抱别的女人风花雪月?
做梦!
“郡主,没有不偷腥的猫。”
“我父亲,也有通房侍妾么?”
宫嬷嬷语塞,半晌道:“那倒没有。”说起这个,她还是挺欣慰的,卫承对长公主是一条心,也难怪公主对他情深。
“那就结了,我和姑爷之间,也不需要其他人。”秦如薇摸着腹部,道:“我也不耐烦第三人在我们一家子里插足,他若是要通房侍妾再说吧。”
宫嬷嬷张了张嘴,叹了一口气。
庄楚然同样被问到这个问题。
“如今媳妇有身孕也不好伺候你,再说了,一个男人没人伺候怎么成,我身边的这春叶夏雨也是不差,要是你点头,就指给你如何?”庄老夫人看着他道:“若是怕媳妇那边有话,我亲自去和她说。”
庄楚然皱起眉:“娘,我身边伺候的人尽够了,而且,我有薇儿足矣。”
“这是什么话?从前我也不想说你们,现在眼见着就要有孙子了,她不能伺候你,还不让别人伺候?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。”庄老夫人满脸的不认同,道:“儿啊,庄家就只有你一脉单传,就靠着你给庄家开枝散叶了,可不能犯糊涂。”
庄楚然有些不耐,道:“别人是别人,我们庄家,没必要学人家,这侍妾通房多了,是非也多,将来要是庶子一大堆,争端也更多了。您还愿意庶子骑在你嫡孙上头去?愿意看着那些侍妾为了争权为了孩子而谋害这个谋害那个?”
庄老夫人听得脸色发白,结结巴巴地道:“不,不会吧!”
“放眼这世家大户,侍妾多的,谁家没几条冤魂?”庄楚然讥笑一声。
庄老夫人翕了翕唇,想到那画面,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。
从庄老夫人屋中出来再回到自家院子,庄楚然见了秦如薇,就问:“今天感觉如何,孩子乖不乖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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