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兰表姐她们乃是福元公主的女儿,却连个封号都没有,更别说什么封地了,听说康兰表姐如今都气得病了,她定要好好羞辱这乡下土包子一番,给表姐她们出口气。
向贵妃脸色微变,斥道:“安元,不得放肆!”
这女儿,真是什么都敢说,竟敢说皇上糊涂,她是胆生毛了吗?
安元也知自己失言,咳了一声撇了撇嘴。
“哎,本宫问你话呢!”眼见没人注意到她话中的失言,安元公主毫不客气地瞪向秦如薇,不知她刚才是不是眼花,竟然觉得这土包子看过来的一眼十分凌厉冰冷,乡下土包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,一定是她眼花了。
仁王妃眼神凌厉,正想要开口,秦如薇却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。
“回公主的话。”秦如薇不慌不忙的微福了一礼,淡声道:“我虽自幼长在农家,但养父一家对我是极好的,亦没少教我断文识字,明事懂礼。至于公主所说的打着赤膊光着腿的,养父曾说,非礼勿视,故而我却是不曾见过公主所说的,更别说下田劳作了。而且,我大夏乃礼仪之邦,女子即便是农女,亦不会袒胸露乳光着腿,而是长衣长裤加身,十分保守。公主所说的,想来也只有一个地方会如此作为罢。”
安元公主一愣,道:“什么地方?”
秦如薇却是不作答了。
殿内,却有人轻声嗤笑起来。
什么地方?除了那些个腌臢的勾栏之地,还有啥地方?
这安元公主想要羞辱秦如薇,却被她反绕了进去,旁的不说,一个非礼勿视就已经说明了一切,我是农女都不曾看到人家男人赤膊光腿,你一个公主却是看了个真切算啥?
再有讽刺农女子,秦如薇也不是说假,即使是农妇下田,也是穿得严密保守的,还会围个半裙,绝不会光个赤膊腿啥的,毕竟是女子,有羞耻心。
而那些个袒胸露背的,怕是勾栏之地才有的,你堂堂公主说这个……
安元公主半天没反应过来,直到反应过来后,已是涨得满脸通红,腾地站了起来指着秦如薇:“你……”
“安元!”向贵妃轻叱一声,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,又看向秦如薇,笑道:“安元年纪小,自小就被我和她父皇宠坏惯了,多有失礼**莫要怪她。”
这话听着算赔个好,可也说了安元备受皇宠,也是暗含警告了。
秦如薇故作惶恐,道:“娘娘,**没有怪公主的意思,只不过公主问,**就实话实说罢了。娘娘,**自幼在外长大,不懂皇家规矩,可是说错话了?”
向贵妃眼中厉色一闪,笑容越发慈祥,道:“好孩子,你自是没有错的。”
“母妃!”安元满脸戾气,被向贵妃瞪了回去。
“瞧你们来了,都还站着,快坐下罢。”向贵妃又指了左首第二位的桌子。
仁王妃和秦如薇谢了礼后走过去,左首第一位是一个紫金宫装贵妇,仁王妃微微行了半礼:“恭王妃。”
恭王妃,是大皇子的正妃,只见她端坐其中,嗯了一声。
仁王妃也见怪不怪,径直拉着秦如薇坐了下来,轻说一声:“说得好!”
秦如薇嘴角微勾了勾,心中却是发苦,这样的勾心斗角,比真枪实战打一场还要累得多。
坐下来,便是有官家小姐献寿礼,又要表演贺寿的节目,琴棋书画舞蹈自是不在话下。
秦如薇一直只轻声和仁王妃说话,可有人却偏不会让她安静如意。
“光是这般看表演却是没甚意思,母妃,不若拿个彩头出来,让这些个小姐们比试一番凑凑乐子如何?”说话的是恭王妃,目光灼灼的睨着秦如薇:“本妃看**郡主虽然失落民间,但谈吐举止亦落落大方,看来你那养父一家也是当你如珠如宝的,想来琴棋书画也是略有所懂吧,不如也凑个热闹?”
这可是要为难秦如薇了,一个农户女子,整天上山下地的,粗鄙得很,什么琴棋书画,别说出来笑死人了。
秦如薇坦然一笑,道:“这却是让恭王妃见笑了,农户人家里头哪有空当去碰那琴棋书画?也就识几个字懂事明理罢了,这些陶冶性情的,我却是不懂的。”
有人不屑地嗤笑出声。
“**表姐不会是怕输吧?”安元公主有些咬牙切齿的。
秦如薇端起茶盏,轻抿了一口不语。
“我说你这丫头是该了吧。”仁王妃突然指着秦如薇道:“当初就让你出去走动一二,拜访拜访这些个嫂嫂表姐妹们,你总说怯,怕生,如今可好,人家都要恼了你,合着来欺负你了。”
仁王妃这话看着是在说笑一般责备秦如薇不懂事,实则是说恭王妃她们合着欺负人,强人所难。
宫嬷嬷早就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,若不是秦如薇一直表现无所谓,又对她使眼色,她真想就豁出去了。
“仁王妃说的是,郡主可不能怕生,该走动的就走动起来,恭王妃她们都是极大度的人,并不会真恼了你的!”又有一个贵妇笑着凑和道。
秦如薇看过去,仁王妃在她耳边轻说了一声:“这是敬国公戚夫人。”
敬国公府亦是长公主的母亲的母族,算起来也算是长公主的外祖家,向来是中立派,从不参与皇位之争,敬国公府,支持的永远是皇上。
如今这戚夫人,虽然不算特别亲,但也能称上一声表舅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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