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的意思是。。。”
“连对偏枝都能宽恕,堂堂长公主和卫将军的唯一嫡女,难道皇上还会赶尽杀绝?这可是他唯一的甥女,至少也和他流着一部分的血。”曲时淡笑道:“至于当年长公主怀抱一个死婴,谁能肯定,那就是郡主?长公主什么都没说,是他们自以为是罢了。可怜天下父母心,长公主也不过是不忍而将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送走罢了,那可自己的嫡亲甥女,皇上难道还要计较什么欺君之罪?”
夏岚昊闻言眉松了松,曲时又道:“再说,御史黄贵别人不知,谁人不知,他曾受过长公主恩惠?皇上若因此而拒迎郡主回皇家,只怕黄御史那张嘴第一个就不答应,您且等着吧,只怕现在奏折已经递上御台,黄御史要死磕到底了!”
“论谋君心,我看先生深谙是个中之道。”夏岚昊真正露出一个笑容来,黄御史是真正铁血油盐不进的言官,谁的帐都不卖,固然皇上也十分信任他,将他提升为言官之首。
“所以我不适合为官,猜度君心,只会死得更快。”曲时叹了口气。
夏岚昊挑眉道:“所以先生要培养庄楚然?”
“他是个好苗子,也善谋,只是年轻了些,经年历练下来,相信会是殿下的一大助力。”曲时点头道:“故而,殿下也别再执着计较他的出身了,郡主既然能选他,自也是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夏岚昊嘴角微微冷勾勒而起,道:“那便看他是否能参详出先生的用意,或者能珍惜了。若不然,和离也并非不是好事,尤其是他那个母亲,哼!”
曲时摇摇头,端起茶,冻冰冰的,便放下不喝,道:“殿下,我们也该出去了,不然,外头的人可就等得急了!”
夏岚昊脸上冷色一闪而过,道:“听说王同知近来动作倒是频繁。”
曲时也是脸露冷意,道:“越蹦跶得欢的,就越容易拉下来。”
夏岚昊看过来,两人相视一笑。
而如曲时所料,此时远在上京的皇宫里,也正上演着一场口水战。
“皇上,皇家郡主血脉岂能混淆,当年明慧郡主可是随着长公主一道仙势了呀,这不知哪冒出来的山野女子,怎会是郡主?”宗人府丞殷智跪在地上大呼道。
“皇上,臣附议。”魏武候出列抱拳道。
“臣亦附议。”
黄贵冷笑一声,出列大声地道:“皇上,画像之人与长公主肖似,郡主岂能有假?当年那婴孩谁能证明就是明慧郡主?皇上,这可是长公主和卫将军的唯一血脉了呀,若是依旧流落在外,他们于心何安?皇上,长公主和卫将军含冤多年,万不可再寒了臣下和百姓们的心呀!”
“天下之大,相似之人何其多,单凭一个画像就认定她是明慧郡主,黄御史未免太儿戏了。”魏武侯一挥衣袖道。
“确实,但她还带着皇上钦赐的信物,又有胎记为证,那总该没有错了吧?”黄贵冷哼一声,道:“你们百般阻拦明慧郡主回朝,到底是何居心,是要将长公主,皇上的嫡亲甥女给赶尽杀绝不成?你们胆敢陷皇上于不义,该当何罪?”
这可是凭白安的大罪,众人跪了下来,道:“皇上,臣等并非这个意思,只是明慧郡主身份尊贵,万不可被一般人冒认了,也是正听皇室血脉。”
“皇上,是与不是,将郡主召来一看便知。”黄贵拱手道。
“皇上,臣附议,若真是郡主,也好慰长公主和卫将军在天之灵。”
顺景帝坐在龙椅上,听着众人的意思,眼前却是现起那英姿飒爽的女子,还有她临死的一句:“四哥,我和驸马都不会做对不住四哥的事,这罪,皇妹宁死不认。”
顺景帝拿起仁王的奏折,再看向一旁的画像,道:“拟旨,宣昌平县令夫人庄秦氏上京面圣。”
“臣,遵旨。”
黄贵松了一口气,看向魏武候他们,哼了一声。
秦如薇却是不知,一场令自己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风暴即将到来,她回到宴席上,却是看到庄老夫人在和两个夫人谈得热切,倒没了最初的局促和无措。
有些人是天生的应酬交际好手,看来庄老夫人也不例外。
秦如薇笑着走了过去,朝庄老夫人福了一礼,又看向两位夫人,也是恭谨的行了一礼。
“哦,你回来了,怎不见王妃娘娘?”庄老夫人看了一圈都没见到仁王妃便道。
“王妃娘娘有些事要处理,相信很快就会过来了。”秦如薇扶着她的手,关切地问:“娘可是累了?要不要歇息一二?”
一路赶来,他们可是没有歇息的,又在这宴席,庄老夫人也不年轻了,脸上已有些疲乏,但她却道:“不碍事,对了,这是潘夫人,还有这是陈夫人。”
那潘夫人笑道:“今天瞧着王妃娘娘对庄少夫人很是亲香,倒像是早就认识了似的。”
“对对,我看呀,就连徐夫人也不及你和王妃亲香呢!”陈夫人也笑看着她。
这话可算是试探了。
秦如薇淡淡一笑道:“让两位夫人见笑了,我一介普通女子,怎会早早认得娘娘?王妃娘娘也是抬举我罢了。”
“这抬举呀,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,能入得王妃的眼缘,也是你的造化了。”潘夫人意味深长地道:“我瞧着,你也是个极有福气的。庄老夫人也好福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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