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大娘点头了,秦如薇他们这边也不会拿乔作态,顾氏作为娘家人,更是笑容满脸的和庄大娘作起戏来,一个劲的去奉承她,夸庄楚然如何出息云云。而庄大娘,心里再不愿,既已点头,也不会在明面上说些不好的话,只是那架子,怎么着也会端上一两分。
庄楚然不愿委屈秦如薇,三书六礼一样也不少,为了彼此安心,而他又马上准备去赶考,两家商定先把亲事定下,等他回来后再择吉日成亲。
时间紧迫,而且自己又已经成过一次亲,秦如薇有心一切从简,庄楚然却说不允,纳采问名纳吉,聘书礼书都按规矩办下,小定时,又请了双方亲友来参礼。
小定不比大定,大定乃是过大礼,小定其实也就告知双方亲戚,自家儿女定亲了,两家已是能作姻亲走动的,男女亦以未婚夫妻相称,两人即使行为上有些亲密,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于礼不合。
虽然是小定,但秦如薇也请来了唐家兄弟来吃酒观礼,酒席是从镇上的酒楼送来的上等席面,好酒好菜,热闹非凡。
唐冶郁闷不已,乍一听到这消息,脑子登时有些懵了,有些不敢相信,那秀才爷这么快就下手了?
一杯闷酒喝下去,就觉腰间被人捅了一下,看过去,唐濮脸上堆笑,微凑了过来,道:“你是来贺喜的,别摆出那么一副天怒人怨的样子来。”
唐冶一怔,摸了摸自己的脸,露出一个苦笑来。
“招待不周,菜没有,这酒可要多喝两杯。”有女声传来,唐冶转头看去,不是正主秦如薇又是谁?
因是喜事,她穿着淡红色的石榴花妆花褙子,下穿着纹绣牡丹缠枝花四幅裙,云鬓高挽,插着一直含珠金凤步摇,并两支珊瑚镶宝簪子,薄施粉黛,粉脸霞腮,自是有一番淡雅高贵的风韵在。
唐冶几乎捏不住自己手中的酒杯,平素看惯了她素净的打扮,今儿一看这贵重的,倒是凭添几分贵气,高不可攀。
不知怎的,唐冶突地觉得,这般打扮才是适合秦如薇的,她天生就该衬着这样的打扮,而不是素雅朝天。
唐濮察觉到唐冶的失态,不由暗叹一声,拉着他站了起来,笑着拱手:“恭喜你了。”
秦如薇还了一礼,似有些羞涩,却是爽朗道:“也不是没嫁过人,倒是多了事,这般大办颇有些欲盖弥彰,让你见笑了。”
唐濮笑着摇头:“姻缘自有天定,过去的提它作甚?且看眼前和将来才是。庄兄是个大有前途的人,相信日后造化不浅,你就等着享福吧。”
妻凭夫贵,庄楚然有出息了,秦如薇作为妻子,不就等着享福么?
秦如薇咯咯地笑:“承你贵言了。”又看唐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不免关切地问:“唐四少似是脸色不大好,可是身上不舒坦了?”
唐冶啊了一声,强笑道:“来时吹了风,倒是有些头晕晕的。”想了想,又从袖里掏出一个暗红雕花盒子递过去:“送给你的定亲贺礼。”
秦如薇一愣,道:“这还不是成亲呢,不用送厚礼的。”
“早就想送你了,拿着。”唐冶又往前推了一推。
秦如薇有些迟疑,还没伸手,旁边倒是斜插了一手过来将那盒子接过去。
“我就待薇儿接着了,多谢唐四少。”
温温的声音,众人看去,却是穿着宝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庄楚然,但见他满脸的笑,站在秦如薇身边,两人一靠,端的是一双壁人。
唐冶心中酸涩难忍,却还是拱手施礼:“庄兄大喜。”
“谢谢。”庄楚然微笑着轻颌首,又对秦如薇道:“才儿我听见大嫂在吩咐杨柳回礼什么的,怕是有什么不知道的,你过去看看呗,这里有我招待。”
秦如薇也知不可能只招待着唐家兄弟,便歉然地福了一礼,翩然离去。
等她的身影完全不见了,庄楚然才和唐冶对看上,两人的眼中都滋滋地喷着火花,似是无声地格斗,一旁看得清楚的唐濮,不禁又是一叹。
“喝一盅?”唐冶挑眉,拿起桌上的酒壶。
“自当奉陪。”庄楚然勾唇一笑。
忙活了一天,直到天色全黑,将客人都送走,秦如薇才松乏了些,躺在屋里的榻子上,懒懒的不愿动掸。
阖着眼微眯着,秦如薇都快要睡过去,杨柳悄声走了进来唤道:“娘子。”
眸子未睁,秦如薇轻嗯了一声?
两边太阳穴上,被人用手按着,轻揉起来,那疲惫感瞬间得到缓解,只是,杨柳的手好像没那么粗吧?
倏地睁眼,入目是一个人头,吓得秦如薇腾地弹起来,咚的一声。
“哎哟。”秦如薇捂着额头,瞪向那罪魁祸首,嗔骂:“你要吓死人呐。”
庄楚然也揉了揉额头,失笑道:“谁让你这么急。”
坐在榻边上,帮她吹了吹又用手揉着:“疼么?”
“废话!”秦如薇瞪他一眼,道:“你怎么进来了?”
“现在我可是能名正言顺的进来了。”庄楚然嘻嘻一笑。
秦如薇粉脸飞红,啐道:“这可还没成亲呢!”
虽然是小定,但一天未成亲,他们之间都不能有太大的逾矩,不然准会被人说三道四。
“我自有分寸的。”庄楚然拉了拉她:“累了?躺一会。”也不管她是否应承,直接就将她拉了下来,头枕在他的手臂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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