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却是不同了,顾氏不但给两老买了两匹新布,还有点心好酒,肉也称了十斤回去,再并两只鸡和一篮子鸡蛋等等,贺仪丰富得很。
而她自己,由内到外都拾掇了一番,几个孩子包括秦大牛也是一身的新衣,看着自家姐妹目露艳羡的,顾氏狠狠的长了一会子脸。
这回,顾氏就坐在正屋里陪着自己娘还有两个妹子说话,腰杆子挺得笔直,眼中的得瑟显然易见。
“我就说呢,前些日子听到我们村里嫁在你们十里屯子长贵家的媳妇莲花,说你们要发达了,我还不信,现在看着大姐这一身气派的,还真不到我不信了。”顾家二女顾虹梅满脸艳羡的瞪着顾氏看。
顾氏闻言更挺直了腰杆,却是故作不屑地道:“这有什么气派的,还不是平素那般穿着?就少了两补丁。”
顾虹梅撇撇嘴,谁看不出这一身是新做的,她有什么家底自己还不知道么,十年都没做一身新衣,这下子是一家子都穿上了。
“大姐,莲花姐说的是不是真的?你那小姑子真个会做胰子?”顾虹梅又问。
“对对,大姐,你带回来给娘他们的那块胰子,就是你们家做出的?哎哟哟,我瞅着可好使呢!”顾家三女顾秋香也道。
顾氏眼神一闪,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碗,道:“哪有的事,就是她在哪瞎糊弄,弄着玩儿。”
顾虹梅气恼,心里道,这会是藏着捏着了。
“大姐是防着自家姐妹,这本也没差,只是没得妹子们伤心,竟是比不得一个外人了。”顾虹梅语气酸酸的,道:“前儿大姐在那头受了气,给你出主意的还不是娘家人?”
顾氏听了有些尴尬,忙道:“你这丫头,都是亲亲的姐妹,我防啥呢我。”顿了一顿又道:“这胰子她倒是会做的,只是好不好我也不晓得,你大姐我,哪有什么见识。”
这话说的含糊,但在场几人都是脸色好看了些。
“哎哟,那可真发了。”顾虹梅一拍大腿,兴奋地道:“不都说那胰子特别金贵么?大姐,你们赚多少银子了?”
顾氏顿了一下,迟疑地道:“这个我是真不知的。”
顾虹梅一愣,和顾老太她们对视一眼,小心地问道:“大姐你不是长嫂么?这个怎的不知?”
顾氏讪讪的,道:“这些都不是我料理的,是你姐夫和秦一在一旁帮着忙,我哪里知道挣得多少银子?”而且,秦如薇她也不会透露,防得跟什么似的。
“那姐夫他总会告儿你吧?”
“他,他也是不知。”顾氏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“啥,你们啥都不知,那这盘生意算谁的?”顾虹梅声音拔高起来。
顾氏撇了撇嘴,道:“你大姐夫说了,这生意是我那小姑的,咱们是没份儿的,所以秦一他们只是帮工,到时也是给高点的工钱。”
说到这点,顾氏总是不满的,都是一家人,凭什么秦如薇就占大头啊,他们这房人还多。
“大姐你真是糊涂到家了。”顾虹梅哎哟一声道。
顾氏看向她,眼露不解。
“我且问你,这胰子是谁做出来的?”
“是我那小姑子啊。”顾氏翻了个白眼。
“大姐,你养这丫头也养了十几年了吧,她有多少斤两你不知道?要是她会做胰子,从前咋不做出来,白过了那么些年苦哈哈的日子,现在才晓得做这个了?”顾虹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道:“依我看,这做胰子的方子和本事,肯定是你那公公留给她的。”
顾氏一愣,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,又想起当初公公去世的时候,秦如薇是守到最后的,给了她什么东西的话,他们也是不知道的。
但正如顾虹梅所说,要是公公有做胰子的方子,也早就拿出来了吧?再观秦如薇,处了十几年,她也不是那起子奸狡的人。
想到这,顾氏就道:“我看不像,你也说了,要是老头子有这方子,早就拿出来了,何苦等到今天?”
顾虹梅一噎,却道:“大姐你就不明白了,这老人,心都是偏的,而且你们家老头子,当初是怎么的偏心,你还不晓得?就是偷偷留着给她傍身,又有什么稀奇的?”
“我看二姐说的在理。”顾秋香点头附和。
顾氏皱起眉,会是这样吗?
顾虹梅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,便又道:“你可别不信,偏心偏到胳肢窝的大有人在,你们那小姑子又不是亲的,还能和你们真推心置腹啊?”
顾氏神色一凛,是啊,秦如薇可不是秦大牛嫡亲的妹子!
她脸色有些不好看,皱着眉不知想些什么。
顾老太瞪了顾虹梅一眼,道:“二丫你少说两句,你大姐好容易,日子过得有些奔头,你又来撺掇她闹隔阂。”
“哎哟,娘哎,我还不是为大姐好。”顾虹梅很是无辜,道:“那胰子可能卖钱了,这么小小一块,都能给您老称几十斤猪肉了。可您听听,这么多的银子,大姐他们可是没份儿的。”
“也不是没份,你大姐夫说了,小姑一年到头也会分上一点的。”顾氏忍不住辩解。
“一年分一点,哪比得上是自己的好?”顾虹梅翻了个白眼,道:“她倒是好,把银子都攒到手里,给你们分点,就打发乞丐呢?就大姐你实心眼,你待人好,人家可未必就对你掏心掏肺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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