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说完的同时,那远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马媒婆飞快的跑了,秦如薇看向身旁的屋子,里面走出一个捧着脸盆年约四十年岁的中年妇人来。
☆、17.第十七章 庄家大娘
哗的一声,一盆水兜头泼了出来,这幸亏秦如薇闪躲得快,不然还真被泼了个透心凉,这大冬天的,被泼冷水可不是玩儿的。
可饶是这样,还是有丁点水花溅到了秦如薇的裙边,她嘴角抽了抽,通胜上难道写着今天不宜出门?
那妇人也料想不到门外此时站着的是别人,等她看清楚,脸上有些愧疚和不安,尴尬地叫了一声:“薇丫头,是你啊!”
“可不是我,寒冬腊月的,庄大娘今儿火气大着呐!”秦如薇一边拍着自己的裙摆,一边笑说了一句。
那被称为庄大娘的面容平和,眉梢带着硬气和倔强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绾成一个紧紧的发髻,髻上插了支银簪子,身上穿着一袭绛紫色襦裙,浆洗得十分干净,周身的气质就和村子里的妇人不大一样。
按着本尊的记忆,秦如薇也晓得这庄大娘的来路。
她是个视子如命的寡fu,七年前带着个儿子来到十里屯子落户,靠着手中的存银和替人缝缝补补的,娘俩紧巴巴的过日子。但即管是如此,她也坚持让独子庄楚然读书认字,虽也是个农妇,但见识比十里屯子的妇道人家硬是要高。
都说寡fu门前是非多,庄大娘深晓这个理,平素带着儿子足不出户,只让他来往私塾,轻易不会和男人交谈,能和她说得上话的,统共也就是几个妇人罢了,有些妇人看不惯她这作派,硬说她故作清高摆架子呢!
可偏偏,这样独寡的庄大娘就真供养出了一个秀才来,她那独子庄楚然,以十五岁的年纪,在三年前考中了秀才,也是十里屯子唯一的一个秀才。
士农工商,在古时,科举可是上上之路,不管出身如何,都盼着在科举上有出路,盼着混出个功名,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,尤其是在农村,有个功名在身,那是在人前都高人一等的,而秀才,那是在县令老爷跟前都不用行跪拜之礼的,怎不叫人艳羡?
这庄楚然中了秀才后,庄大娘的腰杆子可是挺得笔直的,有着秀才功名的斗米什么的,日子也慢慢的过得好起来,在十里屯子里,可是好些人都艳羡得紧,就连里正对他们庄家也是颇尊敬,到底是有功名的读书人。
庄楚然秦如薇也见过,模样长得很是俊俏,如今在县城里跟着先生读书,他又有功名在身,温文儒雅的,这给他说亲的可是踏破了庄家门槛,就刚那马媒婆,本尊秦如薇也撞见过好几回她登门。
但庄大娘显然自有算计,不管是谁说亲,也不急,就这马媒婆是屡战屡败,又屡败屡战,今儿终于惹恼了庄大娘,被撵了出来。
“我也没晓得是你在外头,快,进屋里烤烤,这水可是冻了yi夜的,冰着呢!”庄大娘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,歉疚地道。
秦如薇笑着摇摇头,道:“不必了,也就丁点水,不碍事,我得赶着给我哥嫂送饭咧,一会五小子醒了也得掌奶呢。”
庄大娘抿了一下唇,细细地打量她,道:“你那个事我也晓得,真是委屈你了,咋就。。。”
秦如薇显然不想谈这个事,更不想被施以同情,毕竟自己不是本尊,也没有那样的委屈,便从容地一笑,以天冷饭菜凉为由,背着孩子飞快地走了。
庄大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,双眉蹙了一下,喃喃自语地道:“莫非这人死过一回,反而就看开了?从前那丫头可没这般大方。”
☆、18.第十八章 冤家路窄
拧着已然轻了的竹篮子,秦如薇背着啼哭不止的小五走下官道,快步往家里赶,这孩子肯定是屙了一身了。
啪的一声鞭子声响起,伴着车轮的轱辘声,秦如薇便知有车来了,忙的避过一旁,看去,确是一架牛车缓缓的驶来啊。
十里屯子,可不像那镇子县城,华丽的马车满地跑,村里最富有的该是里正家,还有放利钱的金家,除了这两家有马车,其余人家,日子尚过得去的,就是有一牛车也很了不得了,毕竟这买一头牛可要不少银钱。
牛车,顾名思义是用牛代替马,在牛身上安上类似马鞍之类的,再在后头设一板车,这大冬天,坐在没车顶也不能遮风雨的牛车,其实也比走路强上那么一点点,这要是跑快了,还得撞寒风。
秦如薇一边拍着背部孩子的小屁股哄着,一边站一旁等着这牛车过去,不是她不想走,事实上她秉持在前世时的素质,这人和车,实在没必要争那一分半秒。尤其是这么个大雪天,一旦车轮打滑,这牛车撞过来可了不得,特别她还背着个不及一岁的婴孩。
背部的婴孩一直哭个不停,秦如薇侧着头轻拍着他的背部哄着,压根就没注意到那辆牛车在自己的身侧停了下来,直到一个对她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叫声响起。
“如薇妹子。”声音带着隐忍的惊喜。
秦如薇看过去,秀眉轻蹙了一下,心道,真是冤家路窄,这又碰上了!
都说抬头不见低头见,这话可一点没错,大家伙都住在一个村子,常偶遇,那是必然的!
“邓家大哥!”秦如薇淡淡的点头,并没有半点欣喜,眼神露出一丝复杂。
“你怎的在这咧?”邓富贵问了一声,目光落在她挽着的竹篮子,又道:“是给秦大哥秦嫂子送晌午饭去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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