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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方壸看着方祜机灵的样子也笑一声,“总该是人人都比你师兄好,可你也不能诓骗九娘给你买吃食。”
    “我才没有。”他反驳道:“本来我能去打的,可是师傅您又不让。”
    楚姜放下书摸摸他的头,安抚道:“以后我在一日,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。”
    “当真吗?”
    “当真。”
    方壸清咳一声,方祜立马就摆摆手,“以后不用了,我不贪嘴的。”
    楚姜也不勉强,又拿起医书看起来,方祜被师傅看着也不闲话了,坐直了身子在师傅的眼皮底下背起医书来。
    又过一个时辰,方祜才磕磕巴巴背了几页,软磨硬泡要去找玢娘玩耍,得了许可就撒着欢去了,不过才出了药庐一里外,正往玢娘家中去,却在路上见到不少零星散落在路边的野栗子。
    他往四周看看,还以为是谁打的栗子掉落在了山道上,一路快乐地捡着栗子往玩伴家中去。
    第44章 虞氏计(修)
    楚崧将收到的信送给刘呈看了,只说那伙水匪唯恐出现在城中会被发现踪迹,竟打听到了楚姜住在东山,故才将信送至那处。
    刘呈深信不疑,此刻正在书房中与他商议此事。
    他毫不掩饰对劫船者的欣赏,“倒是有几分太史公笔下游侠的样子,不以金钱自专,分以百姓,至于那虞氏女,太傅怎么看?”
    楚崧沉吟道:“他们信中说到西施,若是虞氏女入长安也是如此打算,那虞氏便不得不防了。”
    他听了也有几分赞同,又道:“还有一点,我想不明白,既是贩运货物,已经采买完了,为何那船上还有黄金无数?太傅看来,这其中有何蹊跷之处?”
    楚崧也只能作猜测,恭敬道:“殿下,《六韬》曰‘养其乱臣以迷之,进美女淫声以惑之’,昔有西施惑夫差,如今那虞氏女携黄金入长安,所为何人虽不知,但总能知道虞氏之心不忠。”
    刘呈也有此想,心念一转想到了自己府中的虞少岚,说来至今他也不曾跟她详细说过几句话,从来都是漠视,本想当她是个摆设,一想到虞氏竟还送了旁的女子去长安,一时间心情也复杂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太傅,若是江南这三大世家,我只得了其二,朝中会如何想?”
    楚崧毫不遮掩道,“恐怕仍有不服。若如那些素帕所书,虞氏当真犯下诸多罪行,等将来回了长安,殿下再不用他们就是,可是殿下南来,收服他们才是主要目的,他们人品如何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收服了他们,让朝臣们见到殿下身怀天下归心之能。”
    说着他又话锋一转,“可是若对虞氏之恶不管,也非安稳之举,但是,殿下是皇嗣,将来定夺江山,用不用谁,如何用,虞氏敢出来反抗吗?”
    未料刘呈却目光倏然犀利,“若是我不要南方这些世家,只要百姓呢?”
    “各郡百姓都是世家治下,怎……”
    他意识过来,十分不敢置信,可是面上还要镇定,“我朝还有泰半的官员是出自世家望族,若是江南的世家殿下且容不下,他们会害怕的。”
    刘呈视线移向窗外,温和一笑,“我只是说笑,太傅莫要当真。”
    楚崧按下心中的不安,也敛眉一笑。
    “太傅,就按那些水匪说的,我们用虞氏之才,他们杀他们之仇,那信上说得好,今朝之剑难判前朝之冤,至于会稽,我上月才刚去过,是我不察,并未察觉他们的苦处,叫三郎替我再去一回,查明真相,用我的私库给百姓们补偿,至于虞氏,我有一计,要太傅我替我把把关。”
    “把关不敢,殿下请说。”
    他悠悠道:“苏绰①有一具官论,言用贪官,反贪官,如今我们还用得着虞氏,何不杀他一半,留他一半?”
    楚崧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,借了具官论的话答他:“不义之财分百姓,则百姓颂声起。”
    他说完突然一怔,提醒道:“殿下,现在便该派人去虞氏查办,虞巽卿是其人心狠手辣,父母兄弟无不可抛,万一他先杀了一半,百姓的颂声该被他收了。”
    刘呈神色微变,当即召了手下人去查看,等收到消息时却已经晚了,虞巽卿已经推了五个虞氏族人出来,道是族中不察,叫几个儿郎做下那般财狼之举,还要分散一半的家财补偿会稽百姓。
    刘呈听到回复不禁冷笑,“这天下,倒是头一回有人让孤陷入了这般境地。”
    楚崧听到他的自称就知他动了怒,跟着他起身,“殿下,并不必因他为难,那伙水匪的举动,也是对虞氏的催逼,百姓们继续信他们也无妨,这水匪之事,虞氏若不愿来告,我们便不用再理会,任由流言肆蔓,眼下只把顾氏跟陆氏用好了,虞氏更会心急,正好也看看他去长安是要与谁搭话。”
    他神色镇静下来,“太傅所言有理。”说完他便交代了近卫几句话,让他们去各官员处通信,等交代完了看楚崧欲告辞,少不了还是关心了一番。
    只听他亲切道:“那伙水匪竟将这信送到九娘手中,以他们的猖狂,恐会伤了九娘,太傅还是将神医请回家中的好。”
    楚崧谢他心意,却笑道:“多谢殿下关怀,只是九娘少小困在家中,难得亲近山野,如今正是欢喜的时候,臣若真挟令那神医道家中,恐怕她就不高兴了。”
    刘呈失笑,缓缓沉吟道:“难得见到九娘这般脾性,今次她为我送信,也是立了一功,为解她苦闷,我该赏她些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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