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条件的相信她。
在帝后到来之前,他们需要将所有的危险都扼杀在摇篮里。
走在谢砚身侧的王蔚明看了谢砚一眼,发现他家大人今日有些怪异。好像唇角总是勾着,像是在笑。可是,不是说有贼人吗?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?
王蔚明想了想,明白了。
谢砚这人,从中了探花开始便锋芒毕露。他是聪明的人,按理说该藏拙才是,毕竟京城是藏龙卧虎的地方。
但是谢砚没有,不仅没有反倒是高歌猛进。
要不然凭借刚中的探花郎,圣上不可能让他入了大理寺,还当了这么大的官。全仰仗着他曾救下圣上,还成为圣上手中最锋利的刀。
只是,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。他现在树敌无数,若是哪日落势,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。
王蔚明叹了口气,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,他知道谢砚是好人,至少他办的都是正事,从不会欺压百姓伤害普通人。
他的手段都用在贼人身上了。
此时一行人已经悄声绕到了客栈后门,王蔚明赶紧收心,听从谢砚的安排。
除了大理寺的人外,还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侍卫,都服从谢砚的调遣,此刻见谢砚朝着他们点头,便都按照之前的部署各自行动。
没过一会,那两个贼人就被摁住,在他们房间里搜到了淬毒的箭矢。
谢砚随意的坐在椅子上,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贼人,慢条斯理的问了一句:“剩下的人在哪?”
这么好的机会,他们不可能只派两个人来。跪在地上的人明显顿了顿,却低着头不肯说。
谢砚站了起来,王蔚明以为他又要就地审问,却不想谢砚在屋里走动了一圈,翻了翻二人的东西,然后将窗子打开。
看风景?王蔚明不明白谢砚在做什么。
过了一会,就见谢砚回来了,站在二人的面前,轻笑一声,道:“我已经看见他们了,就在右侧的酒坊。”
其中一个贼人不敢相信的抬头,心想其他人这么不小心?却不想对上谢砚玩味的目光,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。
谢砚当然是在诈他。
不过也是看了一圈猜测一番出来的结果,就算这二人不说,他们也能在一个时辰内将人都捉拿归案。
“走吧,”谢砚弹了弹衣摆上的灰尘,淡声道:“捉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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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到黄昏时分,皇帝和皇后才姗姗来迟。
街道两旁围着的百姓人山人海,甚至都无法挪动一步,齐刷刷的跪倒在地,高呼万岁。
华盖马车里,皇后微微一笑,侧头对着皇帝道:“陛下,您是万民心之所向,看,这就是证明。”
皇帝撩开一个缝隙看了看,不由得心情澎湃起来。在金銮殿上听臣子们诉说百姓安康,到底没有亲眼看见来的让人更加震撼。
作为一个天子,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国家百姓安乐,到处都是祥和一片。此刻见到如此盛景,难免心中激荡,也感到自豪。
皇后知道皇帝的性子,便挑着好听的话说,皇帝爽朗的笑了几声,道:
“此次出宫其实诸多风险,好在有这些能干的臣子们为朕解决万难。要不然这等鱼龙混杂的情况,定然存了不轨之人。”
“陛下,您瞧,那是不是谢大人?”皇后自然知道皇帝想夸谁,便顺着他的话递了过去。
皇帝往外看了一眼,果真是谢砚,面容冷峻的站在那,瞧着像冰山似的。皇帝笑了,道:
“谢爱卿是一把好刀。”
天子多疑,是从骨子里就带来的,毕竟一代又一代的帝王都会经历不少腥风血雨。父子相杀,手足相残,便是枕边人都不一定信的过。
因此,他们需要有一把刀,锋利所向,震慑人心。
而谢砚便是最合适的人选,他需要证明自己,他有渴望。
越是这样的人便越是好拿捏,不至于伤了主子捏刀的手。
皇帝笑了笑,将帘子放下了。
望月楼的最顶层宽阔的很,除了皇帝和皇后外,还能坐不少朝中重臣。谢砚随着皇帝往里面走的时候,路过一处雅间,里面坐着一些没资格和皇帝共享盛景的官员。
其中就有永安侯,他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。
一身黑色官袍,暗色的花纹在烛火下流光溢彩,衬的青年面容越发的俊逸。只是青年不像他八面玲珑,他不爱笑,面上总是没什么表情。
青年侧脸也是漂亮的,引的屋里的人低声议论。
“这位谢少卿真是得圣眷啊,这才多久啊,就能被赐宴。”
“是啊,而且一表人才,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。”
也有人压着更低的声音道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,这位谢少卿和永安侯有些像啊。”
这人一说,众人齐齐的看向永安侯。纷纷回忆起谢砚的面容,发现二人确实有些相像之处,不过永安侯像是温室里的劲草,而谢砚则是寒日的雪松。
当即有人反驳:“像的人多了去了,你们也不想想永安侯府里的几位少爷们……”
这话的意思是,永安侯的亲儿子长成那样,谢砚风姿俊逸定然和永安侯没什么关系。
他们自以为说话声音小,实际上全让永安侯听去了。不过永安侯并不在意,甚至冷笑一声,有些期待到时候公布谢砚身世时,这些人的脸疼不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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